讓蕭澤禹喜歡桃兒,本來是為了把蕭澤禹塑造成離陽的對照組,讓村民們看清楚另一個喜歡桃兒的人其實是比離陽更不靠譜的存在。
現在桃兒就是大長老,在蕭澤禹昨晚那些騷操作之後都不需要再額外多做些什麼,他自己就已經是桃兒心中最好的,離陽對照組。
盛暮快馬加鞭趕回柴房,甯雪溪正坐在離陽旁邊,企圖用愛與溫暖來感化仙尊。
不求什麼,到時候任務結束後多分給她點神武秘籍就好。
離陽看見來人後掀了掀眼皮,毫不意外道:“來了,這麼快。”
盛暮嬉笑這點了點頭,把甯雪溪和謝修然轟出去,留下一句“你也快了”後,關上了柴房的門,在與離陽相隔一面牆的地上坐下。
怪物急需祭品,桃兒的注意力一定會放在他們這群人身上。
而離陽,桃兒沒開上帝視角,如果要選擇一個最容易去做祭品的人,必定會先選擇這個對她有好感,且被他們一緻排斥在外的“罪人”。
兩個人的目的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達成了詭異的一緻。
破舊的木門被緩緩推開。
桃兒逆着光,視線緩緩落在了坐在地上的離陽身上。
她一襲粉色衣裙,嘴唇似是上了些胭脂,比方才見到時更顯嬌豔欲滴。
離陽屈着左腿,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微眯着眼,眸中貪婪又滿足。
這是他千百年中,隻有夢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暖色的陽光模糊了桃兒的輪廓,她一步一步朝着離陽走來,擡足落腳之間,一颦一笑都在離陽心間敲出朵朵花。
他就這麼看着她,眼也不眨,目不轉睛,從眼角看到眉梢,從鼻尖看到紅唇。
仿佛是要看到山河崩塌,日月翻移。
“喂,離陽仙尊?聽得見我說話嗎?”
傳音響起時,離陽本能地皺了皺眉頭。
是哪來的沒眼力價的,在這個時候打斷他。
相隔一堵牆的盛暮不用看也知道離陽是什麼狀态。
她恨鐵不成鋼地道:“瞅瞅你那不值錢的樣子,仙尊大人,你心上人問你話呢,杵那杵半天了,看夠了沒啊。”
桃兒見他失神也不生氣,從儲物袋裡拿了食物出來,接着與離陽并排在地上坐下。
“吃些吧,你許久沒吃飯了,修道之人也會肚子餓的呀。”
她說着就将手中的包子遞給了離陽,還怕離陽不相信,掰下一塊先塞到了自己口中。
“沒給你下毒,放心吃吧。”
牆後的盛暮心說你就是下毒了他現在也能吃得噴香。
離陽輕輕笑了笑,接過食物随意咬了一口就放在邊上。
過了兩秒,他忽然給盛暮傳音:“我該說點什麼。”
盛暮:?
她不可置信地問:“你心上人在這你沒有想說的?你現在情緒這麼充沛不好好利用起來你等什麼呢?”
那邊靜默幾秒,接着傳來一句:“就是情緒充沛,所以才不知道說什麼。”
盛暮沒法理解陷入戀愛的老男人心裡的這些彎彎繞繞。
她歎了口氣,說道:“人給你食物,你先說聲謝謝,然後貶低自己兩句。”
她怕離陽說不清,幹脆手把手地告訴他台詞:“什麼‘桃兒姑娘心地真是善良,竟還願意給我這種罪人送飯’之類的。”
話音剛落,她就聽離陽開口說:“謝謝。”
“桃兒姑娘心地真是善良,竟還願意給我這種罪人送飯。”
盛暮:……
你是真的連改都不願意改一下的。
就這麼手把手的教了幾句,離陽很快漸入佳境,不消盛暮多說,自己就給自己編了一套完整的小可憐劇本。
“他們的滿門,其實并不是我滅的,隻是人已死,如此濃烈的仇恨與感情,總需要找個地方來抒發不是?”
離陽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一通因為弟子失誤導緻滿門被滅,而他作為掌門的親友,為了不讓這群孩子們陷入無邊的悔恨,主動擔起了兇手的罪名。
“他們還年輕,若要讓他們背負着如此巨大的懊悔,豈不是要憋出毛病來,所以不如恨我,用恨來走完人生後面的路,怎麼也比抱悔終生要強些啊。”
離陽歎道:“這些話,我也隻能與桃兒姑娘相處時能說一說了。”
桃兒激動地攥住他的衣袖:“那你就……從來沒打算為自己辯解嗎?背負着莫須有的罪名,這日子,你又要怎麼過下去啊!”
離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搖了搖頭,眉眼中全是忍辱負重。
一牆之隔的盛暮看着劇本裡離陽的狀态,真心實意地佩服他的演技。
什麼叫頂級綠茶,什麼叫影帝在世。
瞎編的故事都能傾注如此充沛的感情,這要是放在她那個年代,不給個小金人都說不過去。
桃兒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拉着離陽的手,掏心掏肺地對他感歎:“太苦了,你實在是太苦了,我就說能與我精神共鳴的人,定不會是什麼陰險狡猾心狠手辣之輩。”
這邊的盛暮還在好奇離陽和桃兒什麼時候背着她偷偷精神共鳴了,那邊的桃兒已經将自己的心路曆程給離陽剖析了個全面。
“你我初次相見,我便知道你是我的有緣人。”
“飄零的花瓣,我原本,也是想将他們火葬的,沒想到仙君你竟然與我達成一緻,且先我一步出了手。”
桃兒越說越激動,絲毫沒注意到離陽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複雜。
火葬,并不是離陽本人的注意。
盛暮提出來的。
所以按照桃兒的邏輯,與她精神共鳴的人也不是面前的離陽。
而是偷聽牆角的盛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