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震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指着盛暮:“你你你——這可是老夫的幻境!”
盛暮:“奧,那又怎樣,你毀了它呗,大不了就是和桃兒姑娘再也無法相愛罷了,孰輕孰重,你肯定掂量得清吧。”
若是幻境外的離陽,此刻他定是氣得胡子都抖了三抖。
可幻境内的離陽年紀太輕,還沒長胡子。
于是隻能用鼻孔重重地出氣。
盛暮也不慣他,給離陽的精神造成了如此大的創傷後,她竟然還有心思拉着晏随星出去閑逛,美其名曰是看看桃兒姑娘生存的環境。
“等等。”
一直忍着沒出聲的甯雪溪坐不住了,她看着準備出門的盛暮和晏随星,說道:“那我們幹什麼?”
“跟着我,”盛暮又指了指離陽:“或者看着他。”
“桃兒來之前,離陽不能再出幺蛾子。”
甯雪溪思忖幾秒,打定了注意:“那我和離陽仙尊一起。”
她算盤打得很妙,盛暮也沒揭穿。王大鼓和元來都同甯雪溪相處不來,聞言立刻道:“那我你一起去。”
謝修然剛想也加入盛暮,就被盛暮搶先一步道:“離陽仙尊身子不好,一個人可能看不住他。”
謝修然深深地看了盛暮一眼,道:“那我也同離陽仙尊一處。”
盛暮前腳踏出柴房,離陽就在她身後叫喚:“你可記得快點回來,不然等會桃兒來我說錯話了,你們的任務可就失敗了喲。”
盛暮也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失敗了你也就和桃兒再也無法相愛了喲。”
離陽剛才那番話信息量很大。
依照盛暮先前按邏輯推算來看,在這整個魔村裡,桃兒能在大長老眼皮子底下活這麼久,必定是隻魔。
那當初離陽和桃兒不能圓滿的原因也很顯而易見了。
魔族少女與仙尊,身份相隔之遠不亞于天塹。
所以為了能夠與桃兒圓滿,離陽才會在幻境中将桃兒的身份改成人族。
等等。
盛暮腳步忽然頓住。
跟着他的王大鼓一下沒收住步子,差點直接一頭撞她背上。
身側的晏随星下意識伸手去擋,可王大鼓堪堪收住了步子,上半身依然随着慣性向前傾倒,于是晏随星這麼一攔隻攔到了他的臉。
隻聽啪叽一聲脆響,王大鼓的臉上赫然橫了個巴掌印。
盛暮被這一聲驚醒,轉頭就看到了這麼一幅世界名畫。
晏随星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王大鼓的臉,表情複雜地說了句:“……對不住。”
王大鼓捂着自己的臉直搖頭,含糊的聲音回:“沒事沒事。”
盛暮有些不放心,她戳了戳晏随星:“真的沒事嗎?他說話怎麼都不清楚了,你不能直接把他牙打掉了吧。你們修仙之人手勁都這麼誇張的嗎?”
晏随星沒糾正盛暮那句“你們修仙之人”應該是“我們修仙之人”,他有些無奈道:“我收了力的,他說話不清楚的原因應該是……鼻子有些泛酸。”
淚花都出來了的王大鼓證實着晏随星的話猛點頭。
确認王大鼓沒事後,晏随星輕聲開口:“小師姐是想到了什麼?怎麼忽然停下來了。”
“是想到了點什麼。”
盛暮皺着眉毛:“桃兒的身份,我一直有些不确定。”
如果真的按照她所推斷,桃兒和離陽不能相守的原因在于桃兒的魔族身份,那麼離陽隻要讓幻境裡的桃兒不沾魔族血脈,都不需要盛暮幾人的努力,他們自然就能圓滿。
可離陽卻将它做成了一個任務。
那也就說明,要麼桃兒在幻境裡仍然是有着魔族的血脈,離陽方才柴房裡那番話純粹是他拿來裝逼的瞎胡扯。
要麼就是,導緻離陽和桃兒不能相守的原因,不僅僅隻是桃兒的魔族身份。
她戳了戳晏随星,傳音道:“你能不能幫我問問蕭師兄,桃兒姑娘到底是人是魔。”
她修為還不如晏随星和蕭澤禹,傳音的範圍到不了那麼遠。
晏随星頭點了一半,臉色忽然沉了下來。
他低聲道:“蕭師兄剛才說,祭壇那邊出事了,大長老就是桃兒。”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把盛暮炸了個外焦裡嫩。
元來和王大鼓不知道前因後果,此刻不明所以地問:“等等,什麼祭壇,什麼大長老?”
盛暮快速把昨晚的經曆給二人講了一遍,其中略過了蕭澤禹也是魔。
元來和王大鼓嘴張得一個比一個大。
王大鼓:“所以說。”
元來:“我們現在。”
兩人齊聲驚歎:“在魔的老窩裡?”
“是的沒錯小點聲。”盛暮看着破音了的二人,威脅興緻地揮了揮拳頭。
晏随星繼續道:“底下的怪物沒有祭品,已經在暴怒邊緣了,桃兒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王大鼓哆嗦着嘴唇,問道:“回來幹幹幹幹什麼?”
元來的肩膀也微微顫抖:“不不不不會是,随即挑選一個幸運小朋友去喂下面的怪物吧。”
盛暮:“太好了。”
元來和王大鼓瞬間瞳孔地震。
元來:“施主,你是……終于瘋了嗎?”
盛暮:“不,我很清醒。”
“我們的任務,就快要圓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