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随星捏着花褲衩的手指有些遊移,他看着唇角平直的盛暮,确認她買花褲衩這樣行為是真的很認真後,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師父他們……”
盛暮點了點頭:“他們都有一份。”
“也都穿了。”
也都穿了。
都穿了。
穿了。
了。
晏随星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一些。
他那光風霁月的師父,拽得二五八萬的師兄,高冷美豔不近人情的師姐。
每晚睡覺的時候,身上都穿着這麼一件極豔極俗的花褲衩。
而他險些也加入了花褲衩大軍。
晏随星發誓自己不是嫌棄小師姐。
他隻是需要些時間去接受這條震撼的花褲衩罷了。
假以時日,不,很快,他就能加入他們的花褲衩大軍。
盛暮的聲音帶着幾分遺憾:“可惜了,這料子是真的舒服,也不知道那店主還賣不賣這種料子的衣裳,要是有的話,等回無名宗,小師姐再給你買一條。”
晏随星看着手中這條即将要被送出去的花褲衩,點了點頭,道:“好。”
他期待着屬于他的那條花褲衩。
晏随星扳着盛暮的肩膀,把她身子轉了個圈,背對方恨生,緊接着捏着花褲衩上前,三兩下給方恨生套上了花褲衩,避免他繼續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傷風化。
套好後,他清了清嗓子,道:“小師姐來吧。”
“褲子,穿好了。”
盛暮這次啊蹦蹦跳跳地來到冰棺前,滿臉好奇地看着方恨生。
方恨生這張臉和方恨死簡直長得一模一樣,盛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看不出半天分别。
“我知道雙胞胎長得像,”她驚歎道:“但這也太像了吧,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真的是方恨死他哥而不是方恨死二号嗎?”
她本來想說不是方恨死克隆人嗎?顧及着晏随星聽不懂克隆人這個詞,話在嘴裡轉了個彎,換了個說法。
可還沒等晏随星注意到她話語裡有些生硬的停頓和轉折,她内心就先一步升起了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
世界上沒有兩個人會一模一樣。
哪怕是雙胞胎,長相也會有細微的差别。
一切還沒有定論之前,盛暮暫且把懷疑都歸因于自己臉盲,歸因于自己無法在雙胞胎兩個人全都不在自己面前的情況下,準确且清晰地用肉眼辨别出兩人的分别。
但是有一個東西可以證明方恨生方恨死的獨一無二性。
她捏了一大塊水草旁的泥,小心翼翼地分成了十個小塊,又拉過方恨生的手,用泥一塊塊在他手上按着。
指紋,具有獨一無二性。
察覺到晏随星有些好奇的視線,盛暮邊給方恨生按手印邊道:“人類的指紋都是獨一無二的。”
晏随星很聰明,他很快就明白了盛暮未說的深意:
“小師姐是懷疑,方恨生與方恨死是同一個人?”
盛暮頭也不回地按着指紋,為了保險起見,每一根手指頭她都按了三遍,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儲物袋裡,她說道:“太荒誕了,是嗎?”
晏随星搖搖頭,又像隻乖乖狗:“我不是那個意思。”
盛暮沒在意晏随星的解釋,她喃喃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往這個方向去想。”
方恨死對于河神近乎癡迷的崇拜。
還有剛才田盈講過的,方恨死和河神做的交易。
她剛才腦海中忽然又浮出了方恨死那個奇怪的願望。
他想要不孤獨。
怎樣會不孤獨。
有可能是養一隻小貓揉捏?也有可能讓一隻小狗陪伴。
還有可能。
就是讓河神造出另一個自己,他與我心意相通,與我從頭到腳完全相似,甚至得益于河神強大的神力,他的來曆都變得清清楚楚。
他并非是我和河神的交易物。
他是我的哥哥。
“如果真是我猜的這樣。”
盛暮動作加快,晏随星也過來幫她一起按手印裝儲物袋。
“那麼河神向方恨死讨要的代價,一定不會是他能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