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感應燈熄滅,許朝陽跺了跺腳,燈又亮了。
盧雪見問他:“跑上來的?”
許朝陽胸膛起伏,額頭上還沁着薄汗。他眼睛又黑又亮,一錯不錯地看着自己,那一瞬間讓她想到了德牧的狗狗眼。
許朝陽急促道:“電梯太慢,爬樓梯上來的。”
他活了快二十八年,之前總以為時光匆匆,從沒有哪一刻像剛剛在樓門口那樣,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遲遲不變,幾秒鐘竟覺得如此漫長。
許朝陽等不及,毫不猶豫地轉向安全通道,長腿一跨,三個台階并着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八樓。
這點運動量對他來說僅僅是熱身,可架不住來得匆忙,又神經緊張,他與盧雪見唯一的聯系工具喪失效用,隻能回歸最原始的辦法。
他祈盼着盧雪見能和自己心有靈犀一點通,千萬不要已經出了門。
……
許朝陽站在走廊裡,平複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敢上前。他此刻無暇顧及明顯狼狽的臉,偶像包袱被抛諸腦後,掌心出了汗,他在褲子上擦了擦,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傷口,激起鑽心的疼。
許朝陽越疼越清醒,他搓了把臉,終于擡手敲門。
咚咚——
求求了,屋裡一定要有人。
咚咚——
許朝陽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門内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他無聲地笑了,牽動了嘴角的傷口,許朝陽舌尖抵着下颌吸氣,退後兩步站到合适的位置。
哒哒,哒哒。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許朝陽忽然眼眶濕潤。
咚咚——
門開了。
盧雪見背光站在門裡,許朝陽看清了她無聲的口型。
Horizon。
……
“你受傷了。”
盧雪見側身讓許朝陽進屋,用熱水打濕了新拆封的毛巾遞給他擦臉,然後又去房間裡拿備用藥箱。
許朝陽在沙發上乖乖坐着,臉上捂着熱毛巾,看盧雪見忙裡忙外地轉。
上藥的時候盧雪見沒問他怎麼弄成這副樣子,許朝陽卻竹筒倒豆子的全說了。
“我收着你微信的時候正要出門,擔心回複得太快顯着我蓄謀已久,又怕回複得不合适讓你為難。我就想着等帶顧灼吃完飯回來,好好想一想怎麼回複。”
“結果吃完飯出來就碰見有人當街搶狗,這兩年從外面流竄過來的缺德玩意多,我開車就攆上去了。”
許朝陽是土生土長的長遠人,哪塊磚底下長得什麼草他都知道。
得虧街上人不多,許朝陽把那偷狗賊别到了馬路牙子上,一邊是拆遷拆一半甩下來的廢棄房,一邊是旁邊浴池的院牆。
許朝陽長腿一蹬下了車,兩步把要跑的偷狗賊踹下了摩托。
“跑啊?怎麼不跑了?還開着摩托來,這股汽油味熏得跟你似的臭烘烘的。幹點什麼不好偷别人孩子,缺不缺德!”
許朝陽趕緊把小狗救下來,不到一歲的薩摩耶膽子雖小肉卻結實。援兵還沒到,許朝陽不敢把狗随便放下來,隻能抱在懷裡,躲閃不及,被偷狗賊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