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點頭:“誰會不喜歡錢呢?反正我喜歡。”
許朝陽趁機教育外甥:“成績往上漲一百,工資又能翻個翻。考一本和考民辦的學費那可是差不少呢,考得好就等于賺了。”
顧灼眼睛一亮:“舅你說得對啊,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他錘了下掌心,開始暢想大學的美好生活:“這省下來的錢又能看不少演唱會了!”
許朝陽揚眉笑道:“小舅還能是說當就當的?”
盧雪見放松地倚在座椅上,一邊聽舅甥倆逗嘴,一邊吸溜豆漿。
不知不覺又從岔口開回了收費公路。
許朝陽也叭叭渴了,給盧雪見遞了個眼色,語氣頗為哀怨地問:“豆漿好喝嗎?”
盧雪見心領神會,感覺把他那杯豆漿的吸管插上,雙手捧着遞過去。
許朝陽耍了個帥,低頭咬住吸管,眼睛卻還緊緊盯住路面,歡喜勁兒都要從眉毛裡飛出來。明明心裡得意得不得了,面上還繃着酷酷的表情。
盧雪見轉頭悶笑,這人真是臭屁。
“yue——”
許朝陽的帥氣隻維持不到三個小時,從過山車上下來的時候臉色慘得像白紙。他吐不出來,隻是幹嘔,胃裡翻江倒海,連帶着腦袋都頭暈目眩。
盧雪見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沒嘗試過這麼激烈的項目,沒想到第一次坐過山車就險些滑鐵盧。
她本來就沒休息好,這會兒被許朝陽的幹嘔帶得也不舒服,兩人一人一瓶礦泉水沖進了公共廁所清庫存。
徒留下顧灼呆在原地。
他左手拿着兩人的墨鏡,右手拿着許朝陽的手機,胳膊上挎着盧雪見的青蛙小羊趴趴包,像個把顧客弄丢了的導購。
“帥哥,跟朋友來的啊?相遇就是緣分,加個微信呗。”一高挑美女走過來,晃了晃手機,“你掃我?”
顧灼:“……”
美女:“不好意思,聾啞人嗎?這可咋整,我不會手語啊。”
顧灼頭上的烏鴉已經飛過兩排了,他聳了聳肩攤了攤手:“姐,我十七。”
美女:“……告辭。”
顧灼小幅度地擺擺手:“謝謝你的喜歡。”
美女:“倒也不用這麼客氣。”
脫胎換骨的許朝陽和盧雪見正巧瞧見這一幕,許朝陽打趣外甥:“不愧是校草,這魅力咔咔的。”
顧灼卻深受打擊:“舅,我顯老嗎?”
早上才被外甥無情嘲笑的許朝陽這回直起了腰闆:“那沒招了,咱家可能是遺傳。”
幾個小時前射出的子彈現在正中眉心,偶像包袱一噸重的顧校草覺得前途一片暗淡。
盧雪見不知前情,還嗔怪許朝陽不懂安慰孩子,連忙給顧灼順毛:“其實我們在高中和大學階段的樣貌區分并不明顯。而且你個子高,長得帥,看着也比大學生聰明許多,很容易被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當做同齡人。這不是你的問題。”
顧灼擡頭:“真的嗎?”
“真的。”盧雪見摸摸顧灼的後腦勺,眼裡的溫潤和包容具象出了她作為老師的底色,“同樣,剛才的舉動讓你産生對自己的外貌懷疑也不是那個女孩子的錯。知慕少艾是人之常情,示好是一種勇敢,你剛剛的禮貌拒絕一樣很棒。”
顧灼的帥氣再次得到了肯定,他的快樂就是如此膚淺,頓時滿血複活。
許朝陽在一旁聽得心花怒放,無意識地盯着盧雪見看了許久。
“咳。”盧雪見輕咳一聲,“眨眨眼睛吧,不酸嗎?”
那可太酸了。
許朝陽背過身,四十五度角迎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