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燭火昏暗,巨大的法陣摻和着骨屑和暗紅色的血。
晃了晃腦袋,白卅穩住心神才走到法陣中央割開手腕,精血順着紋路流淌。
法陣亮了亮,然後陡然熄滅。
反複八次後,白卅意識到……他聯系不上大人了。
——
“琬琬,快看!”
空曠的草地上,二八年華的俏麗少女穿着一身嬌嫩的粉色襦裙,快步跑到了冷臉少女身邊,向她展示新抓到手的雪斑黑豹幼崽。
不遠處還有幾道身影,其中兩個少年手持長劍相互喂招,他們旁邊坐着仿佛沒有骨頭的青衣男人。
青衣男人對面,還坐着一個手捧棋盤眉頭緊蹙的少年。
齊懷仁站在謝子甯旁邊,目不轉睛的檢驗他這幾天的修煉成果。
雪斑黑豹的幼崽很小,和剛出生不久的貓崽差不多大,黑底白花,像是在毛發上覆蓋了雪,藍汪汪的眼睛滴溜溜轉着,對着姜林琬“嗷嗚”了一聲。
姜林琬對這種萌物沒有任何抵抗力,瞬間收起長刀抱着黑豹幼崽一通猛吸。
吸完之後面對自己重返十六歲的少女版“老媽”,姜林琬還是有些不太習慣,就如同她不習慣自己也變成了十六歲的模樣。
修仙這種東西自然是越早越好,于是徹底的洗經伐髓後,他們五人全都褪去了滿身沉疴,不僅肉身縮水到了少年人的程度,骨齡更是年輕到了三歲左右的狀态。
比起洗經伐髓,選擇修什麼道的時候倒是快得離譜。
他們醒來後剛被身體的驚訝到失語,叢明雪就帶着從秘境衆妖裡精挑細選的各類修士,來作為他們的預備老師。
又在他們面前拜訪了各類武器、法寶和功法,讓他們從中選擇最喜歡的。
姜林飛首當其沖拿了其中一把在漫長等待歲月裡生出靈智的寶劍,當了劍修。
姜林廷深思熟慮之後也選了劍,不過本命劍他并沒有當場選擇,而是希望可以量身打造一把能夠不斷進階的本命劍。
姜景安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選了一張棋盤,做了棋修,倒是符合他算無遺漏的性子。
林朝盈挑來挑去,最後被百花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來的狐狸幼崽吸引,揉搓了一頓後決定禦獸。
至于姜林琬自己,第一眼就相中了對面粉頭發少女腰間的長刀。
别人的本命法寶自然不能給她,但她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當個刀修,自己參與鍛造本命法寶。
姜林琬拿着黑豹幼崽撸了半天,給它喂去了愛吃的獸肉,問道:“媽,小弟還沒出關嗎?”
林朝盈搖頭道:“還沒,玉玉也不算閉關,他在和另一條小金龍研究法寶。”
等酉時一過,青衣男人終于坐直了身子,站起來對着姜家衆人颔了颔首,随即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在原地。
姜林飛抱着寶貝長劍抓了把青煙的餘韻。
“二少,有什麼事嗎?”
煙青扒開煙霧探出腦袋,有些茫然。
他記得這個時間是下課了吧?
“我、我就随便碰一碰!”姜林飛吓得都磕巴了,險些沒拔出長劍向煙青砍去。
煙青:“二少,青煙是我的本體,您碰他我是能感受到的。”
姜林廷扒開臉色漲紅變成啞巴的姜林飛,拱了拱手:“冒犯靈君了。”
煙青搖頭:“二少沒事就好。我先撤了,明日授課的是芙蓉泣露花言瑛。”
人終于走了,姜林飛這才松了口氣。
他怎麼知道那青煙還和煙青本人有聯系!
他們蘇醒後在三清秘境待了差不多一個半月,選定修什麼道之後,先是用最基礎的功法入道成為練氣修士。
至于再進一步的功法,得等到築基的時候才能選擇。
所以這一個半月裡,叢明雪安排了幾個靈君教授他們基礎的劍法、刀法和棋陣。林朝盈禦獸倒是不用怎麼教,她的親和力本來就很高,在秘境裡晃來晃去還會有沒開智的靈獸把孩子送到她懷裡。
“老幺呢?怎麼回來也沒說一聲。”姜景安這才從棋陣上脫離出來,問林朝盈。
林朝盈翻了個白眼,動作間更顯少女的青春活力:“怎麼沒說,是你太沉浸在棋局裡了沒聽見。”
“玉玉在和藥辛他們加班加點煉制法寶,說是為了……”
“殺白卅。”
浮空殿。
姜洛玉臉上不帶一絲笑容,語氣冰冷:“那家夥肯定已經狗急跳牆了,不過……我自爆的時候應該傷了那什麼‘大人’的分魂。
“我猜白卅現在根本聯系不上魔界。”
此時大殿除了姜洛玉,還坐着那伽、浮白、葉望、阿木托四個天地境的守衛,以及離晝紅楹幾人。
聽完姜洛玉所言,三清秘境衆人一齊颔首。
白三水左看右看,提問:“你打算怎麼殺?惑心蔁隻要有一點孢子和菌絲留存于世,就能像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
姜洛玉:“……你是白澤還是我是白澤?”
白三水:“我是傻子,你不能要求傻子知道太多。”
一陣緘默。
姜洛玉捂了捂臉,然後淡淡道:“我的設想是,先在修真界來一次大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