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蘭還未張口,蘇敬憲插了香回頭呵斥:“不許說話。”
鄒氏兩個孩子睜着水靈靈的眼睛看向蘇蓉,蘇蓉笑眯眯的看過去。
待一家人出了祠堂,蘇蓉挽着沈月蘭的肩膀:“搞不懂,一塊牌子又什麼可拜的。”
蘇敬憲過來在她頭上敲了個腦殼蹦,拱手向天:“這是先皇的恩賜,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榮光。”
沈月蘭淡聲說:“刻了字的木頭罷了。”說着抽出手“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歇。”
蘇敬憲沉默一瞬,說:“我同你一起。”
沈月蘭冷冷回一句:“不必。”
已獨自走開。
蘇敬憲轉頭看蘇蓉鄒氏等人:“這幾日府發生了什麼?”
鄒映蓮猶如學堂上突然被提問的孩童,緊張道:“并無,一切順遂。”
蘇蓉說:“我還想問爹爹呢,娘親這幾日瞧着郁郁寡歡,近來覺都睡不好。”
蘇崇函思量着問:“莫不是有什麼心事?大哥哥那邊傳來書信說什麼了麼?”
蘇敬憲略一沉思,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兩人走遠了,鄒映蓮試探性的對蘇蓉說:“婆母似乎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失眠多夢。”
在她沒嫁過來的時候,她就聽說過一個傳聞——
蘇蓉撓撓額角:“好像是……”
處于被呵護的那一方,她并沒有很好的體察到每年的變化。
鄒映蓮緊盯着蘇蓉的眼睛,捕捉她每個神态變化:“不過今年還請大夫了。”
蘇蓉緊張:“什麼時候的事?”
看來是真不知道。
鄒映蓮有些失望。
——傳聞長公主府的二公子,并非長公主殿下親生。
她的兒子早就夭折了。
“說起來,蘇卿怎麼沒來?”蘇崇函帶着笑的臉映入鄒映蓮面前。
她慌忙錯開視線,心虛地看向地面。
蘇蓉這才想起來,驚呼:“對,四妹妹怎麼沒來?”
鄒映蓮低聲說:“她回莊子裡了。”
蘇蓉“欸”一聲:“明日初一蘇卿要進宮謝恩怎麼辦?”
“此處冷,我們先會屋裡說,”鄒映蓮說着,三人并肩往回走。
“村子很近,明早應當就能趕回來。”
蘇崇函輕輕掃了她一眼。
“村子?”蘇蓉疑惑“哪個村子?為什麼要去村子裡過年?”
蘇蓉這般問出來,鄒映蓮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就、這就是,她以前住的村子。”
“她生母在哪兒呗。”蘇崇函也不瞞她了,直說出來。
蘇蓉在下人那兒多少也聽到些隻言片語,蘇卿隻比她小幾個月,正是因為沈月蘭懷她時她爹爹與家裡的一個丫鬟生了情愫,後被她娘發現,大鬧了一場,險些早産。
“她還活着?”蘇蓉驚道,她聽到的版本裡蘇卿的生母下場都很慘,這也是為什麼她總覺得虧欠蘇卿的原因之一。
蘇崇函說:“那自然,不然蘇卿時不時回莊子裡做什麼?”
“你瞎猜的吧?”蘇蓉嫌棄道。
蘇崇函梗着脖子:“那不然她大過年的還回去做什麼?”
兩人掙不明白,齊齊看向第三個人。
鄒氏轉頭要走,蘇崇函與蘇蓉一左一右扯住了她,嬌聲道:“嫂嫂~”
鄒映蓮一雙眼睛到處亂瞄,兩隻手扯又扯不回來,隻得幹站在原地:“我、我不清楚。”
兩人好一陣軟磨硬泡,一直鬧到鄒映蓮的院子裡,磨的她坳不過:“我也是道聽途說,你兩千萬别當真啊。”
丫鬟上了茶點,三人圍坐在花廳内的一張小桌旁。
蘇蓉蘇崇函聞言連連點頭,一齊說:“不當真,不當真。”
“四姑娘現在住的院兒就是以前關着她娘的院子,她娘原就是公爹房裡的丫鬟,許是因為娘懷孕了,公爹又沒個妾室,所以……沒成想這個丫鬟懷了身子,待肚子一天天大了,快生了娘才知道。”鄒映蓮看向蘇蓉。
“我聽說的是,那時候你已經出生了,娘在坐月子,娘發現後發了好大一通火,把院兒裡知情的或殺了或發買,人連帶孩子全趕去莊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