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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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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時來到這個異世界,被诓騙生生受了宮刑,成為皇城裡最低等的奴才,夏朝恩雙目下隻有腳尖與半塊地磚,人也化成一個黑洞。

任何東西丢進去,都會無影無蹤。

他慢慢眨了下眼,重複着一句重複了無數遍的話:“是奴才的本分。”

就像獸類天生的警惕性,鐘易川對此人很有些提防。

能在太後與皇帝之間周旋,還深得沈穆庭信任,必是有些手段。

但他兩次試探都未得回應,第一次鐘易川是當他瞧不起自己無官無職,但這次金榜題名、獲起居郎之位,也并沒得這位從三品内侍監的另眼相看。

鐘易川對這位夏内侍越發提防。

他略作一揖,笑說:“我在值房候着,陛下若有吩咐,勞夏公公知會一聲。”

“陛下一時半刻不會叫人了。”出乎意料的,夏朝恩忽然多說一嘴。

他被自己這沖動驚了瞬,自胸脯裡悄悄呼出一口悶氣,定定神,繼續用古闆無波的聲音說:“大人今日可歸家去歇息。”

“出去,都出去。”

随着沈穆庭聲音發顫的還有他的指尖,他手伸來,礙于距離,指尖都拉直了還是碰不到蘇卿。

蘇卿無言地看着他,看他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摁在猩紅長衫上的指尖如脆紙般泛白,臉埋在頸窩裡,看不清表情。

“……我的人?”好一會兒,他似是憋着一口氣,話語又尖又薄地從牙縫與唇縫裡擠出來。

“我這般境地,你覺得這皇宮裡會有我的人?”他似哭似笑。

這口氣他憋了很久,比蘇卿想象中還要久得多。

沈穆庭擡臉看過來時,他的皮膚漲的發紅,額上青筋噴薄欲出。他的皮肉本就比尋常人薄嫩,臉上充血時比尋常人更可怖,血肉似乎要從皮肉下面爆裂出來,腮旁的青紅血絲都清晰可見。

沈穆庭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眼下墜着的一滴要落不落的淚似乎也染了血色。

蘇卿依舊毫無所動,半晌:“演夠了嗎?”

他渾身一僵,驟然生出被扒了衣服丢在大街上的恥感,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消退,卡白的臉上那滴懸而未決的淚終于墜下,啪嗒一聲直接砸進錦衣裡,似一滴血暈開。

蘇卿捏指揉了下眼角,将剛拿起的筆重新擱下,她把手裡的奏折丢到沈穆庭懷裡,蓋在那滴矯情的淚上。

“這是嶺南節度使新呈上來的奏折。”

見他不動,幽怨如嬰孩直勾勾盯着自己,蘇卿隻好撐着塌,另隻一手把丢到他眼前的折子翻開。

手剛觸到奏折,沈穆庭伸手将她手握住,他抓的極緊,把蘇卿的手捏變了形,哀求:“夢裡香一事牽連到公主府确實是我的過錯。但事已至此,我也自知過錯,将蘇崇陽調任到你所立的檢察院裡,你又何必與我較勁,白白便宜了張子奕坐收漁利。”

兩人都是俯着身子,臉對臉,鼻碰鼻,蘇卿擡頭看向他的眼睛。表象上的可憐脆弱依舊還在,隐藏在最深處被蘇卿一激再激的本性終于也露出來,那是隐藏在平靜水面下看不見底深淵,暗流洶湧,能吞噬一切。

他的眼是不可直視的深淵,蘇卿便是透徹的藍天,一碧千裡,單單看着就能讓人平靜。

二人雙眼相對時交握的手下壓着那本奏折。

蘇卿廢了些力氣才将手抽出來,她拿走奏折,再次坐回遙遙彼端:“你錯了。”

她的眼眸輕掃,眼睑與睫毛垂下的弧度恰如苦海裡飄搖的一葉小舟,落在沈穆庭的臉上。

“你至今還不明白,我怪的是你自私自利,你要砍去我的羽翼,卻無意害死了郭先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郭先生還有劉縣令皆因我而亡,這樣的社會裡,兩個家庭失去了男人,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迷惘與疑惑在沈穆庭眼裡同時出現,但很快被強烈的不安所掩蓋,他手腳挪動着,快速依偎到蘇卿身旁。

不管她說的是什麼,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自己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我錯了,”沈穆庭抓住她的手,若頭頂上有耳朵,這會兒必定也是耷拉着“你不知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太怕了,我怕你離我……”

蘇卿抽回手,将那奏折展開,紙頁上書一排排一行行的小字看得人眼花,沈穆庭的眼睛跟着她修剪整齊,帶有薄繭的食指走:

……諸物甚賤,唯糧值錢;災後兩月,百姓饑餓難捱,為人所餐;人肉作當牛肉賣,屍埋五尺有人剜。細微曲折紙上難言,跪求恩上遣糧赈災,不敢求免越陵、曹安兩縣三年賦稅,隻望陛下稍派錢銀,渡嶺南災情

她看着沈穆庭的眼睛,看向他被掌控的半生,虛弱殘破的魂靈:“你若還有半點心,也不該畏縮不前,讓赈濟的災糧層層盤剝,還發還折子訓斥嶺南節度使。”

奏折拿開,沈穆庭的臉從後面露出來,這像是扯去了他的遮羞布,他的臉由白專青,難堪地扭過頭:“這些折子向來輪不到我手裡。”

說到此,他忽然想到:“你手裡的折子是誰送來的?”

“中書令宋博濤。”蘇卿将折子撂到桌上。

沈穆庭神情微動,看向那封奏折:“他?”

沈穆庭做太子時隻有皇帝的明令才能插手一二,先帝沈正驟然薨逝,三書六部徹底被張子奕與王社捏死,所有的信息是經過有意的篩選他才知曉。就連匈奴部落集結大舉侵擾西域,他也是在張子奕處得的消息。

像蘇卿手裡這樣的折子,他往往是連個影兒都不知道。

張子奕隻會讓他知道,她想讓他知道的。

蘇卿輕輕一笑,手指敲着那封折子:“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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