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地下車庫的應急燈突然轉為血紅，路炤塵和向敏的戰術靴碾過通風管碎屑，夜視儀裡浮現出“救助院”的招牌，那抹粉色在光譜裡泛着屍斑般的青灰。

地下二層消毒水混着犬吠炸開。路炤塵打開B區鐵門時，二十二個合金籠正随機械臂勻速旋轉。

比格犬右耳的芯片在紫外線燈下閃出“S2”代碼，向敏的麻醉針擦着電子鎖射入飼喂口。

“帶走一個，注射。”路炤塵的聲音沉穩落下。

半個鐘後，秋瑾深的納米檢測儀在物證室爆出蜂鳴。

比格犬血液樣本在離心管裡分層成詭異的藍紫色，全息屏彈出紅色警告：“基因毒素濃度超阈值300%”

她撕開三号冷藏櫃取出對比組，葉晚上月體檢的血清樣本突然滑落……兩種試劑的融合物正在培養皿中瘋狂增殖。

“活體實驗的載體。”

秋瑾深的鑷子夾起犬類解剖報告，肝髒切片上的針孔排列成北鬥二星狀。

這讓她想起陳夜隐實驗室牆上被火燒毀的星圖，以及周遠總在會議桌第二位落座的習慣。

葉晚沖進實驗室時，防爆玻璃正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10%重合度？”她抓起基因圖：毒素鍊第42個堿基對，與葉晚DNA的甲基化修飾完全同步。

地下車庫監控突然全部失靈。路炤塵攥着犬籠鑰匙沖向指揮車，車載電腦正自動播放二年前的新聞：“陳夜隐團隊榮獲生物醫學創新獎…………“

畫面裡鼓掌的周遠身後，閃過半個穿病号服的女孩側臉……那道眉骨的弧度與葉晚三年前入院照重疊。

向敏的液壓鉗剪斷實驗室密碼鎖時，葉晚正将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停下。”

秋瑾深甩出解剖刀打飛手槍，刀鋒嵌入牆壁。葉晚的尖叫刺破市局走廊。

消毒水混合焦糊味刺入鼻腔時，路炤塵打開了變形的檔案室鐵門。向敏的夜視儀閃過紅光……東南角保險櫃的電子鎖還在冒火花。

“密碼被重置了。”向敏扯開燒熔的鍵盤蓋，指腹摸到内側凸起的摩斯密碼點陣。

路炤塵用□□撬開通風管，熱浪卷着灰燼撲在賬本匣子的青銅鎖上，那上面的爪痕與三年前母親書房的保險櫃如出一轍

殺手踩着承重梁躍下時，滅火器幹粉在走廊炸成白霧。

路炤塵翻身滾進資料架間隙，聽見身後傳來□□落地的脆響。向敏甩出磁吸攀岩繩鈎住橫梁，騰空踢碎天花闆消防噴淋頭。水幕降下的瞬間，賬本匣子的生物識别鎖因濕度變化自動彈開。

“芯片在第三層夾頁。”

向敏扯出記憶卡插進防爆終端。殺手的熱成像儀穿透濃煙，消音子彈擦着路炤塵耳際打進病曆檔案，1998年的緝毒警體檢報告突然開始自燃。

路炤塵抓起起搏器電極片按在鐵架上，2000伏電壓讓殺手的手槍脫手飛出。

向敏趁機将數據包上傳至雲端，量子加密進度條卡在92%時，殺手的□□紮穿了終端屏幕。

“跳。”

路炤塵拽着向敏撞破二樓彩窗，墜落的瞬間用防彈衣裹住賬本匣子。

氣墊床被沖擊力壓爆的轟鳴中，她們看見馬路對面戴着倒置警徽袖扣的男人按下遙控器，整棟救助院在沖天火光裡坍塌成焦黑骨架。

醫院。

走廊的日光燈管照亮每一個繁忙的人。秋瑾深的走過瓷磚地面，頻率比監護儀警報更急促。

她透過病房門玻璃看見路炤塵背對門口坐着，繃帶散落床邊，醫用棉簽正粗暴擦過肋下十厘米的刀口。

指節懸在門把上三秒，最終垂落。

消毒水的氣味刺進鼻腔，她數着那人後頸滲出的冷汗……第二滴，混着滲血的紗布碎屑滑進病号服領口。

不鏽鋼托盤突然砸向牆壁。秋瑾深推門的瞬間，路炤塵抓起染血的紗布團塞進垃圾桶，肩胛骨在單薄布料下繃出尖銳弧度。

“能不能注意一點自己的身體？”

秋瑾深踢開腳邊滾落的止血鉗，大衣下擺掃過路炤塵赤裸的背，“你一身上下隻剩下傷了。”

路炤塵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消毒水的氣味刺進鼻腔。路炤塵斜靠在床上，低頭盯着對方白大褂下擺晃動的弧度，“秋法醫特地繞三層樓送報告？”

秋瑾深把CT片塞進檔案袋。金屬床頭櫃映出她睫毛顫動的頻率，“順路。”

路炤塵突然逼近，石膏固定的右臂橫在對方腰側，形成半包圍的囚籠。

這個角度能看清秋瑾深後頸細小的絨毛，随着脈搏起伏顫動。

“順路幫我削蘋果？”她抓起果籃裡的小刀轉了個刀花，“順路盯着護士給我換藥？”

刀鋒擦過蘋果表皮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要去302病房看向敏。”

秋瑾深突然轉身，發梢掃過路炤塵的下巴。不鏽鋼托盤砸在地上的聲響驚動了路過的護士。

路炤塵彎腰去撿滾落的蘋果，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死死攥着秋瑾深的衣角。藍白條紋的病号服皺成一團，像她此刻絞緊的胃部。

302病房的門牌在五米外泛着冷光。秋瑾深蹲下來與她平視，消毒棉的酒精味混着某種木質調香水湧進呼吸。

路炤塵盯着對方領口第二顆紐扣，想起三天前爆炸現場，這顆紐扣曾勾住她染血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