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炤塵：“她在給境外組織遞投名狀…………用整個人口販賣網當祭品。”

葉晚的監測儀在淩晨四點零六分發出警報。她掙斷輸液管爬向電腦，十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着。

境外服務器的崩潰倒計時懸浮在屏幕中央，郭庭植入的蠕蟲病毒正在反噬陳夜隐的數據堡壘。

機場跑道的探照燈割裂雲層時，秋瑾深把解毒劑注射器按進路炤塵的掌心。

“她妹妹最後死在陳夜隐的福利院。那女兒是她和她妹妹的唯一聯系了”

口罩模糊了她的聲音，“葉晚破解了她的遺言…………她說‘告訴老林，這次我沒選錯‘。”

渦輪轟鳴吞沒了後續的話。

陳夜隐管制區，實驗室C區。

警報驟響時，葉晚正蜷在服務器機櫃後。傷口讓她的沖鋒衣吸飽了血，指尖在鍵盤上拖出黏稠的鏽痕。秋瑾深打開防爆門的瞬間，天花闆滅火系統噴出刺骨白霧。

“代碼……北區冷庫……”

葉晚嗆出一口血沫，沾血的芯片硬塞進秋瑾深掌心，“告訴路隊……别變成第二個周遠。“她，腕表心率監測儀發出刺耳鳴叫。

走廊傳來防暴盾撞擊聲。秋瑾深扯斷葉晚的定位項鍊塞進口袋，翻身撞開通風管道蓋闆。

子彈擦着她的小腿射進身後的培養皿，淡藍色解毒劑順着彈孔汩汩滲出。

二小時後，路炤塵在城郊屠宰場地下二層找到秋瑾深。冰櫃頂部的應急燈管忽明忽暗，照亮她正在解密的便攜終端。

郭庭的臉突然彈出屏幕，刀疤在紅外攝像頭下泛着青灰。

“驚喜嗎秋博士？”

她轉動着裝有解毒劑的安瓿瓶，“你們從3号實驗室搶走的寶貝……”，瓶身突然抵近鏡頭，液體裡懸浮的黑色顆粒如同蠕動的蟲，“這才是真正的玫瑰毒素2.0。”

路炤塵一把掐滅終端電源。黑暗裡傳來鐵鍊拖地的聲響，三十米外冷庫突然亮起紅燈，鐵門緩緩升起。

成排的透明艙體内，被拐孩子們正将解毒劑注射進靜脈。

“她們活不過二十二小時。”

秋瑾深扯開路炤塵的戰術腰帶，芯片插入讀卡器，“葉晚用命換的密鑰……是周遠和陳夜隐的器官交易記錄。”

第一具屍體在監控屏上裂開時，路炤塵按住了秋瑾深截留證據的手。膿血正從她們的眼角湧出，将艙體染成淡粉色。郭庭的留言在屠宰場廣播裡循環播放：

對于她們這個階段的實驗題，此刻的解毒劑反而是更大的毒藥。”

…………

實驗室警報器驟響的瞬間，秋瑾深扯下防護面罩沖向冷藏櫃。

三小時前封存的感染者血液樣本正在劇烈汽化，玻璃器皿内壁爬滿蛛網狀血絲，與葉晚鎖骨下的血痕完全一緻。

“立即封鎖全市供水系統。”

她對着通訊器低吼，手指快速劃過基因比對圖譜。顯微鏡下，玫瑰Ⅳ型毒素像無數把微型鐮刀，精準絞碎染色體末端的M标記段，那是陳夜隐慈善基金會“基因優化工程” 注冊者的生物識别碼。

路炤塵打開市政水務局大門時，第三輪感染潮已爆發。廣場巨型屏幕滾動播放陳夜隐的宣言：“人類清除計劃進入最終階段。”

監控畫面裡，手臂浮現血痕的市民惶恐不已将自己鎖在房間裡，害怕自己感染給了家人。

“毒素通過水塔逆流滲透。”

葉晚的虛拟影像在警車後座閃爍，她調出地下管網三維圖，紅色污染路徑正沿輸水管道綻開。

“感染者被植入集體潛意識，目标是摧毀基因庫。”鍵盤敲擊聲夾雜劇烈咳嗽，她半張臉浸在陰影裡。

秋瑾深在屍檢台前擰開熒光試劑。第12具感染者屍體解剖顯示，毒素會繞過擁有某種染色體的人群。她突然抓起路炤塵的手腕采血，電子屏跳出基因檢測結果：“缺失M标記，但攜帶特有的端粒保護鍊。”

“你是最後的抗體。”秋瑾深的聲音發顫，“陳夜隐從一開始就把你設計成保險栓…………”

槍械上膛聲截斷尾音。路炤塵反手将配槍塞進她掌心，笑嘻嘻牽引槍口對準自己心髒：“八年前我就該死在緝毒戰場。但你必須活到能笑着給我寫墓志銘那天。”

城市供電系統開始部分癱瘓，黑暗中有無數惡意如螢火浮動。秋瑾深震驚着眼神看她，幾乎要生氣起來罵她：“避谶，路炤塵。”

“這件事隻有你我能知道，一定能找到其它辦法的。”

她極其嚴肅地說，紅着眼尾看她：“你的血能救多少人？别犯蠢。”

路炤塵全程笑眼看她，見她這個樣子又趕緊說道：“我知道了，我錯了我錯了。”

…………

屏幕藍光刺痛視網膜。陳夜隐的黑色金屬面具折射冷光，暗網直播觀看人數每秒跳漲五位數。她指尖劃過懸浮的全息地球模型，東南亞闆塊頓時爬滿血紅脈絡。

“人類基因需要優化，不然總是一群蠢貨生下一群更蠢的貨。”

機械變聲器處理過的嗓音刮擦耳膜，“24小時後，玫瑰焚屍案的改良版毒素将随季風擴散……交出各國基因庫，換取進化資格。”

“進化後的人體更強壯，不會患上常見癌症，定向提高智商與道德。”

指揮中心炸開警報聲。秋瑾深一把扯下法醫手套，将毒素樣本拍在光譜儀上。

數據瀑布流沖刷着牆面投影，她的語氣急速加快：“孢子結構，氣溶膠傳播。”

路炤塵打開安全栓，槍口對準直播屏。“談判組定位失敗。“耳麥裡技術員聲音發顫，“信号源在公海…………”

“用我的腦電波接入。”

葉晚突然扯斷輸液管，蒼白的指尖插入數據接口。她身上的舊傷疤迸出血珠，屏幕陡然閃現一串坐标：23.634°N, 122.080°E。

秋瑾深猛地按住路炤塵填彈的手。“潛艇基地。“她調出M928年軍方檔案，“冷戰時期基因實驗場，陳夜隐的母親和母親都是首席研究員。”

直播畫面突然切近特寫。陳夜隐摘下面具，露出臉。“某人，你該感謝我。”她撫摸着解剖刀上的警徽刻痕，“當年要不是調換DNA報告，你早被做成培養皿了。”

葉晚突然嘔出黑血。她背後的屏幕彈出倒計時：03:12:26。“神經毒素…………反向入侵…………”她痙攣着敲擊鍵盤，坐标數據開始像素化崩解。

路炤塵扯斷耳麥線。“聲東擊西。”她撕開左臂繃帶，露出皮下植入的追蹤器，“上個月卧底時她給我注射的，反向鎖定。”

潛艇基地的實時畫面猛然切入。陳夜隐站在巨型培養艙前，艙内漂浮着數百具與實驗體。倒計時歸零瞬間，秋瑾深的針劑搶先刺入主機接口。

“你以為我在第三層？”陳夜隐的笑聲混着電流雜音，“培養艙裡全是細胞樣本，親愛的你們…………”

葉晚突然暴起，指尖抖動又決然的按下備用終端。暗網直播信号驟然扭曲，陳夜隐的半張臉坍縮成亂碼。“定位成功了。”趙可尖叫，“她在台風眼氣象衛星。”

路炤塵撞開防爆門沖進停機坪。秋瑾深看着血清離心機裡沸騰的血泡，沉默不語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