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艾璟不在這些天，他結婚的消息才在醫院漸漸傳開，以前同事們對于他的感情狀況誰也不敢随便亂問，但請婚假可是瞞不住的。

“季大夫談了這麼多年的女朋友終于修成正果了？怎麼沒聽說婚禮什麼時候辦。”一個小護士偷偷跟身邊的另一個小護士嘀咕。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好男人嘛，都是從校服到婚紗，白頭偕老喽。”

不忙的間隙聊八卦是最好打發上班時間的方式，尤其對象還是季大夫，最近的話題大熱門。

小護士剛想接着聊，擡眼注意到有人來了便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一個女孩從電梯出來視線在四周掃了一圈，走到護士台前，“麻煩問一下季大夫的診室是哪個？”

小護士斂起笑容，“挂号了嗎？”

“我找他有點别的事情。”

小護士上下打量向芷玫，“我們醫院的醫生是看診治病的，你要是哪不舒服就挂号，别的事不要在工作時間過來打擾他。”

向芷玫的公司今天有活動，下午放了半天的假，結果一回家發現電子鎖沒有電了，她手裡沒有鑰匙，手機的電也要馬上耗光，給季艾璟打電話發信息都沒有回音，最後隻能到醫院來找人。

她倒也不生氣，往診室的方向走去。

之前陪胡伊晨來過一次，記得大概的位置，但具體是哪一間記不清，她那時候狀态也不好，哪會在意這些。

每個診室的門口都有醫生的姓名和照片，還有正在看診的病人提示，向芷玫一個一個望過去，終于在倒數第二間門口看到了季艾璟的名字，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裡面有病人她也不着急，就沒直接進去，等看看什麼時候沒人再說。

沒一會兒一個大媽帶着老頭子坐在了她的身邊，大媽見向芷玫年輕便主動搭腔，“姑娘也是來找季大夫的？”

向芷玫胡亂點了下頭。

“年紀輕輕的就來看中醫？”

“朋友介紹的。”

“我跟你說啊，最好還是不要找這個大夫。兇的嘞，我要不是在他這習慣了，才不次次帶着老頭子巴巴趕過來。大老遠的不說，回回見面啊，連個笑模樣都瞧不見。”大媽說到這嘴角一撇，“人還傲氣，之前我特意帶女兒過來，我女兒大學剛畢業，人水靈性格又好，像她這樣的丫頭現在到哪都難找，結果我隻是主動想要個聯系方式，你猜怎麼着，那個季大夫眼皮都沒擡一下，跟沒聽見似的！我在他這看了這麼久，态度不好也就算了，怎麼也算是個老主顧….”

向芷玫忽然想到那次在電影院她問季艾璟，是不是想多攬一個回頭客，當下瞬間理解了為什麼她一回頭季艾璟走的影子都不見了，現在她也想站起來就走，不想多聽這老婆子再說一句。

大媽身邊的大爺試圖拽她的袖子讓她适可而止，沒想到大媽越說越起勁，可能是向芷玫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便以為這是變相的認同，一下子找到了知音。

薄薄的嘴唇不停的動着，臉上的表情變化豐富，激動時還帶出唾沫四處橫飛。

就在大媽覺得口唇發幹想要喝口水再繼續時，向芷玫終于插空出聲，“為什麼不去别的大夫那呢？”

大媽愣了一下，“這…這不是在他這都習慣了麼。”

“是不是别的地方不如這個姓季的。”

“那也不能這麼說，身體狀态還不一樣呢，都是分階段的。”

“哦，既然這樣還是不要在這裡看的好，他醫術好，看診的人又多，排隊時間長不說，别人既然也行換個人多好呢，挑個愛笑的。”

大媽回過味兒來，“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說話，我想在誰那看那是我的自由。”

“那人家大夫不想給私人的聯系方式就不是自由了？”向芷玫說着指了指牆上季艾璟簡介上畢業的學校，“您知道這兒考多少分能上嗎？”

大媽不出聲了 ，她家孩子當初連本科分數線還差了不老少，但面上仍是不服氣，“人有長有短，我女兒的長處多了去了，他都沒多了解一下就….”

“聽說季大夫家裡條件也挺好的，哎呀，這麼看來好像沒有短闆呢，跟您女兒長短配不上了這不是。”

向芷玫也不等大媽再想詞兒接着說：“人家醫生是看病的，不是出來賣笑賣身的。”

這話說的難聽，大媽氣的臉色大變，剛想要站起身撒潑，袖子就被狠狠的拽了一下。

一回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季艾璟站在了診室的門口，身邊是剛剛向芷玫問路的那個小護士。

季艾璟沒什麼表情，倒是小護士的臉跟調色盤似的。

大媽有些尴尬，說歸說，但被當事人親耳聽到可就是兩回事了，“這…這…”

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什麼。

季艾璟走了過來，擡了擡腕上的手表。

快到中午，大媽是最後一個病人，要是上午人多的時候，剛剛這一通下來得引起不少圍觀。

“挂号可以退，長期看診建議找合适自己的大夫。”

大媽嘴唇嗫嚅着下不來台，沒想到季艾璟繼續說：“這位是我愛人，我們已經結婚了。”

大媽的臉迅速漲成了豬肝色，活這麼大歲數，這樣難堪還是頭一遭，頭一低拽着身邊的老頭子診也不看了，直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季艾璟身邊的小護士臉色更精彩，也找了個借口匆匆走了。她回到剛剛八卦的護士台，跟剛才的那個護士激動的說：“我的媽啊。”

“怎麼了？”

“季大夫結婚的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