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能在,好吃的隻能你自己吃是吧。”
蔺晴擦了下手接過花,“特意去買的?”
“也沒有,剛好路過就下去轉了一圈。”
向芷玫知道孫擎川說的是哪裡,這附近有一個賣花的地方,種類和品質都比别的地方好不少,唯一的缺點是進出停車不方便,彎彎繞繞的不好走。每次都得把車停的特别遠人腿着走過去,哪怕不開車路也不好走。
蔺晴蹭了蹭孫擎川的手背,去陽台拿了個花瓶進來,又找出水桶醒花,這些東西都放在觸手可得的地方,顯然孫擎川經常給她帶花回來。
黑森林蛋糕很好吃,巧克力的口感細膩微苦,純白色的奶油和紅到發紫的車厘子搭配起來賣相絕佳。蔺晴打好奶泡在咖啡上勾出簡單的花紋,向芷玫坐在陽光裡,生活的美好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孫擎川隻喝冰美,吃了一小口蛋糕表示味道不錯。
蔺晴用的材料上乘,跟外面賣的口感天差地别,巧克力的苦和奶油的甜起到了很好的中和作用,車厘子的清甜是畫龍點睛。
向芷玫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大塊蛋糕,晚上蔺晴做了椰子雞火鍋。她最近一直在家裡吃,到這卻像是特意出來打牙祭般,完全不同的口味讓向芷玫胃口大開。
臨走蔺晴還給她裝了一紙袋的貝果,是她昨天剛做的,回去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當早餐。
孫擎川換鞋下去送她,到了樓下也不着急去開車,“不高興了?”
“這從何說起啊。”
“你瞞得過蔺晴,但要想躲過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點強己所難了?”
向芷玫抱着紙袋,“你這人,怎麼眼神總這麼好。”
“不是我眼神好,是我太了解你了。”
“你說每個人的每段感情是不是都不太一樣。”
“你對象都換了還要求一樣?”
向芷玫樂了,“說的也是,果然愛情讓人變得不可愛。”
“玫玫。”
“嗯?”
“你一直都很可愛,如果有人讓你覺得自己不可愛,不是對方的問題就是這段感情的問題,反正有問題的不會是你。”
去年孫擎川和蔺晴領了證,結束了多年的愛情長跑,隻是婚禮一直沒辦。兩個人都不是願意操心的人,可這事也沒辦法完全置身事外交給别人,所以就這麼一直拖着。
二十七歲的孫擎川和高中時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的棱角更鋒利了,身形也更為高大,但對向芷玫的眼神,一如十幾歲時的那個少年,幹淨純粹沒有一絲雜質。
所以不管是沈昶亭還是季艾璟,孫擎川永遠幫親不幫理,站在向芷玫這邊。
對錯沒有那麼重要。
向芷玫撞了一下孫擎川,“這麼直白,弄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孫擎川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開心就解決問題,問題解決不了就解決人。不管當初的目的什麼,高興才該是生活最本質的東西,别讓自己不順心。”
孫擎川看着向芷玫身影消失不見才把車開走。
向芷玫進門時家裡的燈居然是亮的,她驚訝的換好鞋,推開書房的門,季艾璟正在清理書籍上薄薄的灰塵,聽到聲音回頭,“去哪裡了?”
“你回來了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媽今晚在,不需要陪夜就回來了。”
向芷玫覺得腦袋裡的小鐘輕輕的又敲響了一聲。
她回到客卧看到溜溜被處理幹淨的鳥籠,坐在地闆上盯着籠子裡安靜的鹦鹉待了許久。
夏天最惱人的聲音來自于兩種昆蟲,蚊子的嗡嗡聲和沒完沒了的蟬鳴。
向芷玫發現了一種特别好用的藥膏,每次一被蚊子咬了,稍微抹一點馬上就不會再癢,價錢不便宜,但是效果實在是好。季艾璟向來沒有這種煩惱,不知道是蚊子不喜歡他血液的味道還是身上的味道。
向芷玫一邊逗溜溜一邊想,或許是嫌他的血太涼呢。
想到這自己先笑了起來,溜溜本來正在一下一下的吃東西,聽到向芷玫的笑聲,腦袋一歪,“冰坨子!”
向芷玫驚訝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不可置信的跟小鳥對着眼,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它說一句人話。
“再說一句,冰…坨…子…”
“冰坨子!”
向芷玫趕緊拿出手機,對着溜溜按下錄像,“再來一遍。”
溜溜原地蹦了兩下,不出聲了。
向芷玫不甘心,找出它平時最愛吃的小零食。可不管怎麼逗,溜溜都死活不再開口,活像剛剛的那兩句來自于她一個人的幻想,教了這麼久沒有任何結果後的自我滿足。
晚上吃飯的時候跟季艾璟說起這件事,“它可壞了,怎麼逗都不肯再說。”
“你之前教的是什麼?”
向芷玫兩頰鼓鼓的,又塞了口米飯,“沒什麼,反正也沒教會。”
季艾璟擡眼,墨一樣的眸子又黑又沉。
三年的婚姻生活很多事都歸于平淡,或許他們的開始本就是平淡的。季艾璟依舊是那個樣子,季白岩倒是有了些變化。
似乎是住了一次院才意識到他不再是身強力壯什麼事都不求人的階段了,當身體無能為力時,他偶爾也要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忍受些别無選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