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才循着這道劍意追尋而去,于是我便找上了你。
但我卻看出,你手裡的那口劍才是這道劍意真正的由來,而你本身的存在似乎也與這口劍有着極大的淵源。
經過方才與你的這場對決,我現在更加确定了這一點。
所以,既然我心中疑惑已經得到解答。
那這場對決再進行下去,也已經不再有什麼意義。
不如你陪我在這黃鶴樓上一起喝杯酒。
以此為你我之間的這場對決劃下一個雖然有些遺憾。
但也算圓滿的結局,如何?”
謝逢秋聽罷,微微一笑,“哈,也可!”
“摘星主人,探子回報那楚俠女正急急趕往漠北王庭,咱們的人要不要也跟上去?”黃鶴樓下的一座小涼亭内,姜聽月正坐在亭内品茗觀戰,亭外從名山莊的小頭目似乎接到了什麼消息,接着便報告給了姜聽月身邊的親信随從。
“不急,這局勢越亂才越好呢!咱們從名山莊别的不敢保證。但要論起這捭阖縱橫經營之道嘛,那當今這江湖上恐怕是沒有幾家能跟咱們比。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咱們看準大勢謀定大局,将來這整個武林,乃至于這整個天下都将會是屬于咱們的。但和其他人不同,咱們從名山莊别的什麼都不要,咱們就隻要一件東西,那就是……權勢之下的所有利益。”
姜聽月以四指托底拇指把邊兒端着茶盞,輕輕搖晃着頭,噓噓吹着熱氣,看着那盞中茶水泛起的層層漣漪,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嬌柔得意的笑容。
但除了獨屬于世間絕美女子那嬌柔似水的溫柔之外。
卻更有一抹令人望而卻步,即便隻是遠遠看見,也避之唯恐不及的殺氣和寒意!
或許,這也正是讓劍隕心不敢對姜聽月存有任何非分之念的原因所在。
此外。
病九年的人也似乎收到了消息,前來向正在江邊遊船上觀戰的病九年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主人,漠北王庭那邊兒有消息了,咱們的人要不要動手?”
病九年刮着手指甲,彈去灰塵,沖着那手下陰恻恻得一笑,“你知道要成為一名最頂尖最好的弓箭手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那手下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發懵,“屬……屬下不知,但屬下覺得作為一名最頂尖的弓箭手,是不是一定要挑選一副最好的弓箭?還得要有一雙好眼力?屬下以為這兩樣應該都是作為最頂尖級别的弓箭手所必須具備的兩個條件吧?”
病九年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手指頭,搖頭道:“不,不,不,這些雖然都很重要,但卻還是都不是最關鍵的。
其實要真正成為一名最頂尖最好的弓箭手,首先必須要能夠做好的一件事情,不是别的,就隻是一件非常普通和簡單的日常小事。
這就是……彈指甲。”
“彈指甲?這又是為什麼?屬下有些不太明白,請主人指點。”病九年那名手下似乎很是虔誠認真地讨教道。
“哈哈,這個道理其實也簡單。如果一個人連指甲都彈不好,那他又怎麼可能駕馭得了一副好弓箭呢?一個人如果連對自己的手無法完全掌控,那他又怎麼能夠真正做到箭無虛發百分百中呢?
當然咯,這些道理,現在你就算知道了,你也還是不會明白的。
但等到将來有一天,你真正成為了某一方面的最頂尖的高手。
你自然也就會明白了。”
但是病九年看了眼那屬下似乎更加懵懂疑惑的表情,不禁又搖頭唉息起來,“唉!但你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了。因為在老朽看來,倘若不出意外的話,你恐怕永遠都不會有這種覺悟和體會。
但要真正做到這一步,這卻是必須要懂得的東西。
若連這點兒道理都想不明白,那你又還能做成什麼大事呢?”
“但……但這又跟漠北王庭和劍隕心他們有什麼關系呢?”手下道。
病九年又彈掉了一點兒指甲裡的碎屑和灰塵,“跟你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他們這些人,甭管是誰,都和這指甲裡的碎屑和灰塵沒什麼兩樣。
或許你們都以為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為我兒笑笑報仇。
但老朽卻覺得報仇的事,永遠都不必着急。
眼下對老朽、病家和整個陰州來說。
最要緊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能不能奪得這武林盟主之位以及那武林至寶九州玉。
隻要拿到了這兩件東西,那為我兒笑笑報仇的事情,又還有什麼可着急的呢?因此,現在我們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不做,至于劍隕心這些人,利用一下又怎樣呢?
反正也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不是嗎?就算最後他真得死了,也隻能怪他自己色迷心竅,咎由自取,不知大體,不識時務,和老朽我又能有什麼幹系呢?”
“喔,那屬下就懂了,一切就都聽從主人的安排行事!”那手下笑着附和道。
病九年笑了笑,似乎很滿意那手下的答複,也仿佛是對自己的謀劃,十分自信,胸有成竹。
然而,在姜聽月和從名山莊設計的這場驚天變局之中,武林大小門派,甚至朝廷各方勢力也都想參與進來分一杯羹。
但姜聽月卻隻給大家準備了一副“碗筷”,還要把武林盟主的位置和九州玉的歸屬都裝到這個“碗”裡頭去。
那麼最終誰能拿到這個“碗”,這個武林甚至整個天下就都将歸他所有。
可這場從名山之戰的最終赢家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