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畫再現青衣血劍,就連身下坐騎也似變得一身血紅,“天誅其身,地滅其族,若天地不能為他們做主。那便由我青衣客楚無漾替天行道,替地還情。縱然此身不存,此劍盡斷。
此心也不滅,此火更不熄!
甯死!
也一定……一定要……送罪惡入地獄,還公道于人間呐!!!”
劍鋒輕舉向蒼穹,一瞬劍出山河動!
驚詫瞬間。
楚千畫怒揮寶劍,刹那間青衣血劍鋒越大地,血紅劍氣抹天排雲,猶如挾帶着漫天血光浩蕩而出,直向半空中那魔紋雕像和魔多羅河對岸的兩個魔頭怒襲而去,“既然這座人間留不住你們的善良與悲憫,那就讓地獄來成全你們的血腥與罪惡吧!
我青衣客楚無漾今夜若不能将你們斬盡殺絕,那我便枉生在這天地之間,更不配背負俠名,仗劍江湖!”
“大王,此戰何須勞你動手,有我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在,我倒想要看看究竟有什麼人,膽敢犯我漠北天威!”
楚千畫手中那口青衣血劍所發出的那道宏大無比的血紅劍氣襲來之際,那漠北王·伊達爾正要出手抵擋,卻被勒爾夢裡恩突然給攔了下來。
随即便見勒爾夢裡恩縱身一步躍上雲空,掌運魔羅之印,仿佛在其掌心洞開一朵彼岸花的神秘圖紋,而在勒爾夢裡恩的另一隻手的手中,勒爾魔刀半尺柔也像是半輪殘月一樣散發出無數暗紫色的詭異魔光,“十刹迷途,星辰淚光。魔羅之神的葬禮,萬魂哀吟的樂章!”
勒爾夢裡恩左手掌心祭起“十刹迷途”,右手使刀運使“星辰淚光”。
頓時惡魔法陣如七星羅盤旋耀當空,勒爾夢裡恩手持魔刀引動法陣力量,似在魔刀與法陣之間連結起了一條鱗紋彩帶,向着楚千畫淩空躍劈而下。
楚千畫輕輕一閉眼,将手中青衣血劍繞至背後轉腕逆斬,眨眼似有一抹猩紅血影從青衣血劍中飛奪而出,直接就竄入了勒爾夢裡恩的咽喉。
那名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還不及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已自半空中跌落,掉落進了魔多羅海的湖底。
但一切卻似乎并未這麼簡單就結束。
突然整個魔多羅海都狂湧激蕩起來,一座巍峨魔殿似天外高峰拔地而起。
在那魔殿最頂端,赫見一人一身邪魅傲然伫立,“你是我勒爾夢裡恩這一生中遇見過的所有敵人裡面,唯一一個在我才出第一招的時候,便能夠将我打敗,甚至取走我勒爾夢裡恩性命的人。
但可惜,真正的我并非那方才那個凡人之身,而是在這潛藏魔多羅海之下的魔情殿中,以吞噬世間所有亡靈情感為生的祭生之魔啊!
生是亡魂的枷鎖,死卻從來不是亡靈的解脫。
世态萬千虛構了一副浮世幻夢,夢境幻滅終見一切腐朽衰亡。
而我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卻也正是由此而誕生,未來我也必将徹底掌握吞噬這世間一切的腐生之花與所有的堕落之人啊!”
“哦?看來方才死掉的那個隻是你的一個人形軀殼而已,現在才是你這魔頭真正的本來面目啊?
那正好讓本俠女一試我青衣血劍的真正威力,看看究竟能不能割下你這個大魔頭的腦袋! ”
楚千畫一蹬馬肚子,直接騎着白馬,風馳電掣,揮劍殺出,二話不說,就直奔着勒爾夢裡恩殺了過去。
但這時勒爾夢裡恩的實力卻似乎比方才增漲了不知多少倍,楚千畫的劍鋒還沒來到勒爾夢裡恩身前,就已經深深感覺到了勒爾夢裡恩本體魔身的恐怖力場。
甚至連青衣血劍都似乎承受不住那股巨大的壓力,而使得青衣血劍都開始逐漸彎折扭曲起來。
那一匹潇灑英駿帥氣逼人的追風小白馬,更是仰頭長嘶痛苦悲鳴,仿佛它也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恐懼和戰栗。
“嗚啊…… !”
蓦地。
楚千畫和白馬坐騎都被重重震飛了出去。
“追風!不!”
楚千畫為了保護白馬追風,竟拼盡全力,半空翻身一轉,直接飛到白馬身邊,抱着白馬的脖子鬃毛,和白馬追風一起滾落到了地面上。
但她卻依然緊緊握着手上那口青衣血劍,因為此時此刻,這已是她仍活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和證明。
她相信,隻要青衣血劍還在,那就一定還有希望。
因為……
青衣血劍就是她的一切,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即便這口劍原本就是以她的熱血和生命所鑄成的。
可楚千畫自己不在乎……
卻有人在乎!
她在他的眼中,早已超過了這世上所有的一切。
孤峰上。
花燼雪冷飲濁酒,注視戰局,忽然發出一陣歎息,“唉呀!這場仗好像打得真有點兒麻煩了呢。但倘若我現在就插手,似乎也還是太早了點兒。
但那個人要是再不來,我又該怎麼辦呢?
上次陰差陽錯算是給他碰巧趕上了,大概也隻是因為他那把劍的關系。
但這次恐怕就不一定還能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而且他也未必有這膽量,拿她的命來再賭一次。
可他若不敢賭的話,那我是不是也該再為她賭上一把了呢?”
想了想。
雎鸠王·花燼雪冷眼看着那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和漠北王·伊達爾,端着酒杯,冷冷一笑,“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漠北王·伊達爾,你們兩個的命當真值得我花燼雪為你們出場下注嗎?
要是我赢了,還好說。
但要是讓我虧了的話,那這賭注我又該找誰去要呢?
不如就拿你們兩個的命來為我下注吧?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