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庭,魔情殿。
“這口血劍不簡單呐!但劍隻在其次,更重要的往往不是劍,而在人!”
魔情殿頂端,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朝空中伸着雙手,似乎在不停地比劃着什麼,隻見他那兩隻手的十根手指,都像是發着粼粼幽光的沙礫星塵一樣。
雖然看起來有着實體一樣的結構形态,卻讓人感覺隻是一些虛幻漂浮的幽暗光澤,而并沒有任何真正屬于實質生命體存在的特征和感覺。
可他口中所說出的每句話和吐出的每個聲音,卻都讓人禁不住去敬畏和膜拜,但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退怯與畏懼,“尤其是這口青衣血劍,它的主人……!
她的來曆和故事讓我很感興趣,但比起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現在我卻更關心她的實力。”
勒爾夢裡恩用他那雙邪異恐怖的眼神,像窺探一隻被自己射傷的獵物,是否還有餘力掙紮反抗一樣盯着楚千畫,“你說,你還有力氣能做什麼嗎?
我可是很期待能看到你繼續方才的那種表演啊!
但看你現在的傷勢,恐怕是沒有機會再做到方才那種程度了吧?
那麼的話。
現在,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要不要送你上路了?”
“上路?可以考慮。但該上路的人,不一定是我,而隻能是你們!”楚千畫雖已重傷倒地,卻仍勉強支撐着站了起來。
此刻。
楚千畫用劍指着她所面臨的所有敵人,早已經一身浴血遍體鱗傷的身軀,卻依然屹立風中堅毅不倒,仿佛天生的戰神一般桀骜堅強無懼無畏。
勒爾夢裡恩被楚千畫頑強不屈的意志所震撼,不禁發出陣陣狂笑。
但這卻更刺激了他内心渴望征服與殺戮的欲望,隻見他将雙手一合一張,魔刀半尺柔再次出現在他手中,“難以想象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竟然還能夠再次站起來。
并且還不惜讓自己去承受更大的傷勢,也要保護自己的坐騎,單就這一點來說,你确實不簡單。
這也就不奇怪,方才那一劍将以如此驚人的速度,在我還沒能來得及出招的那一瞬間就刺中了我的喉嚨。
倘若我猜測得沒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你手裡這把劍最重要的精粹所在,也是你作為一名最優秀也最頂尖的靈魂劍者真正的……‘劍心’吧?’
勒爾夢裡恩似已大概猜測出了什麼,但這卻反而讓他對這場戰鬥更加看重和期待了。
“但方才之戰,尚未結束!”
突然,勒爾夢裡恩将那魔刀半尺柔以雙手撫過,竟似将那魔刀注入某種力量又重新淬煉過了一般,以雙手操控着那魔刀兩端。
像把玩着一隻吊線陀螺一樣随心所欲,變換着不同的角度和方向,對楚千畫發起了攻擊,而勒爾夢裡恩真正的實力卻遠不止如此。
霎時!
半尺柔猶如旋轉飛刀破空而來,漠北兵馬和魔多羅門勢力也一起殺了過來。
楚千畫眼神一凜,怒目以對,手持劍鋒,戰意狂燃,渾身竟似突然爆發出一團猶如烈焰燃燒的赤血怒氣,而她手上那把青衣血劍也仿佛正在沸騰燃燒,“仗劍千山我獨行,截斷萬嶽我縱橫。自古幾人比天驕,惟此一劍挽狂瀾!”
劍動一瞬。
青衣赤血身影一閃似擎風掣電,一劍徑直斬向魔刀半尺柔。
刀劍相撞瞬間,驚聞铿然巨響,魔刀半尺柔受力彈回勒爾夢裡恩手中。
而楚千畫也随之被震回到了地面上,此時漠北兵馬和魔多羅門門徒卻突然沖殺過來。
楚千畫不及喘息,便又揮起劍鋒沖殺迎敵闖入敵陣。
蓦然。
狂亂的沙,飛舞的雪。缭亂的劍,帶血的紅!
百萬軍中,一劍狂燃!
一人獨狂!
楚千畫握劍在手,便如同魚翔海底鷹擊長空。
在無數敵人所織成的密密麻麻的戰陣羅網中,倚仗手中青衣血劍,憑借着最直接敏銳的戰鬥本能和直覺。
一劍即一招,一劍殺一人。劍劍要人命,劍劍不留行。
其戰鬥姿态與意志不禁教人膽寒心驚,而她所面對的敵人卻也并未因此退讓。反而将她視作網中困獸臨死前的最後反撲。
即便死了再多的人,也不願放棄對她的圍獵絞殺!
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操縱着魔刀半尺柔全面逼殺楚千畫,使得楚千畫在面對無數漠北兵馬和魔多羅門的門徒時。
還必須小心應付勒爾夢裡恩藉由魔刀半尺柔對她所發動的每一輪攻擊,“這個女人的戰鬥能力和意志确實非常驚人又可怕啊!
難怪江湖上一直流傳着這個女人的故事與傳說。
但今夜。
既然這個女人落入了我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的手裡,那我又怎麼能錯失這麼一次獵殺與愚弄。
這樣一隻可愛有趣又強大可怕的獵物的機會呢?!
哈哈哈……!!!”
盡管楚千畫面對那千軍萬馬如魚貫雲湧遊刃有餘,但那魔刀半尺柔卻猶如跗骨之蛆難以對付。
随着戰局深入僵持不下,楚千畫的破綻和敗象也逐漸顯露。
楚千畫曆經連番血戰重創浴血,心知自己已再無生機,遂悲憤一劍掃蕩而出。
再一劍,奮起餘力直取魔羅!
“死有何懼!但如果死得毫無價值,那才是我真正的恥辱和悲哀!”
“我青衣客·楚無漾仗劍江湖,向天起誓!”
青衣一怒,血劍揮落!
“我再也不要聽見這亂世悲歌了,我要這天下從此再無悲歌!!!”
楚千畫明知這最後一劍也難有勝算,卻還是奮不顧身毅然挺劍而戰。
“但可惜,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呀!呵呵,哈哈哈,大概我楚無漾這輩子,也隻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魔多羅王·勒爾夢裡恩一掌落下,直接透過青衣血劍擊中楚千畫胸膛。
楚千畫當即便嘔血重傷,陷入暈眩昏厥,轉眼便要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