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一說倒是說得有些遠了。”慕容折花似乎不願意再繼續談論下去,隻道:“但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兒了,那我也不妨再問一問長琴你的想法。
這一回,你說,他們當初的那個計劃會有機會實現嗎?”
太子長琴想了想,喃喃道:“‘蜃世窮圖,終戰天下’,倘若他們的這個計劃真能夠實現,那倒也不失為為這片天地做了件好事,也讓這天底下的三界衆生可以從此真正得到安甯與太平。
但我想說的是,這個計劃真得能夠保證萬無一失天衣無縫嗎?”
“是啊!雖然‘極刑鳥的悲鳴’自從當初‘天乩之亂’過後,便再也不曾在三界的天空之上出現過。但隻要那天帝易君還在,當初,‘極刑鳥的悲鳴’所留下的陰影就會一直存在。”
太子長琴笑了笑,道:“不錯,隻要天帝易君仍主宰着三界,隻要那‘極刑鳥的悲鳴’仍掌握在他的手中,那無論他們想要做什麼都不可能有機會實現。
因為,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情境下,隻要天帝易君仍掌握着那口劍,他便能随心所欲召喚驅使那‘極刑鳥的悲鳴’為他所用,而那極刑鳥的每一聲凄唳每一次悲鳴都會讓它所面對的任何敵人徹底崩潰瓦解。
直到,但凡是極刑鳥的悲鳴之聲所及之處,都将導緻風災水火吞噬一切,最終淪為虛無灰飛煙滅。從此,在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它們曾經遺留下的任何痕迹。”
慕容折花聽着太子長琴說起“極刑鳥的悲鳴”的可怕,仿佛在腦海裡又再次回到了當初的那場三界浩劫“天乩之亂”的時候。
想起當初“天乩之亂”給整個三界所造成的災難,即便是曾經親身經曆過花墟毀滅那場不幸悲劇的他。
此時此刻,也不禁黯然垂淚心有餘悸。
“但即使天帝易君再怎麼讓人忌憚和畏懼,我最擔心的卻還是另有其人!
因為,在這個世上,任何可以被預料到的危險都不會是最危險的,事實上往往最危險的都是那些讓人并不感覺有多麼危險的事物。”
“感覺不到有多危險?莫非……”慕容折花道。
“不錯,這世上,除了那個人,又還有誰可稱得上‘危險’呢!”太子長琴眉頭微皺,暗自歎息道:“所以,當初,盡管我也很希望他們的那個計劃可以實現,但我卻仍是始終不敢将所有賭注都壓在那個人的身上。
因為,蜃世窮圖之景雖美,卻終究太過虛幻缥缈。終戰天下之願雖善,然誰又知道這結局到底如何?”
慕容折花道:“所以,當初,縱使你早已心知他們所謂‘蜃窮之謀’的計劃難以成功,你也仍是選擇作壁上觀視若無睹,是嗎?”
太子長琴默然半晌,緩緩道:“天下紛亂,烽火不休。三界衆生,生靈塗炭。此情此景,确非我所願見。
但即便如此,這天下至少也尚還有那一絲希望。
可一旦他們‘蜃窮之謀’的計劃成功,或許,‘終戰天下’的心願的确能夠實現。
但倘若那‘蜃世窮圖’一旦真得開啟,誰又能夠保證最後蜃世之下,究竟會是盛世宏圖,抑或,還是窮圖匕現呢?”
“那既然在長琴你的心裡對‘蜃窮之謀’的計劃仍有疑慮,為何這次卻選擇了不再拒絕呢?”慕容折花道。
太子長琴冷冷一笑,道:“與其說我是對‘蜃窮之謀’的計劃存有疑慮,不如說是我對當初策劃出這個計劃的那個人難以信任。
至于說,這一次,我為何選擇了不再拒絕那個人的邀請,或許,也僅隻是因為我對這世間早已厭倦了吧。
而且,當初,宓兒之殇,辭卿之死,我太子長琴亦罪責深重難辭其咎。
這一次,我又怎麼能夠再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呢!”
清風吹遠,榣山依舊。雲煙缱绻,遠水閑愁。
慕容折花笑道:“寒鴉畫渚,說起當初咱們琴劍畫三凄絕在寒鴉畫渚初次遇見那場論戰,其實,倒真是不得不說是讓人畢生難忘之事。
但最讓咱們高興的,應該還有一個人是咱們都不該忘記的吧。”
“千畫,唉,這麼長久的歲月,也真是苦了她了。但她和辭卿兩人之間的命運早已注定,我們除了盡力周全又還能怎樣呢。”太子長琴道。
“命運?或許吧。但我相信,我慕容折花的徒弟永遠都不會向命運屈服,别忘了,她可是我葬花劍神慕容折花唯一的徒弟!
而且,咱們琴劍畫三凄絕可不是隻有咱們三兄弟而已,别人都隻知道‘神界三凄絕’是咱們琴劍畫三兄弟。
但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神界三凄絕’除了咱們琴劍畫三兄弟之外,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咱們絕世凄美的楞丫頭楚千畫。”
“楞丫頭?呵呵,當心她回來又揍你這個‘辣醬熊’師父,人家千畫可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是什麼‘楞丫頭’,人家可一直都是讓咱們叫的‘嫩丫頭’。”太子長琴笑道。
“呵呵,不管了,反正我慕容折花這個‘辣醬熊’師父就喜歡叫我徒弟‘楞丫頭’,誰也甭想管!”慕容折花道。
太子長道笑了笑,道:“寒鴉畫渚三凄絕,絕世凄美楚千畫,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四個才能再回到寒鴉畫渚那渡口再叙一回,我當真是有些懷念了呢。”
慕容折花怅然一笑,道:“放心吧,我相信,那一天或許不會太遠了。”
太子長琴撫琴遙望,隻道:“但願,寒鴉遠去,畫渚仍在。凄美亦絕,此生不渝。縱使天地傾覆不存,咱們四個都可以無悔無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