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姳:“香囊是送的,買花餅贈香囊。”
衆人詫異,臉上滿是不解,
黎姳解釋:“每多賣一個香囊,新增末耗隻有布料錢,而我們要做的,是用薄利多銷覆蓋固定的末耗。”
虞辭:“少主好主意,這次抽查就能應付過去了。”
黎姳笑眯眯道:“嗯,辛苦各位了。”
鐘南吃完甘蔗,繼續把勾引彘獸的肉餅拿過來吃,“少主,你何時動身去南紀?”
彘獸見到嘴的肉餅不見了,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小發雷霆了一會兒,
鐘南抱住彘獸的脖子,抓穩後繼續說:“我想陪你去。”
黎姳沒立刻回,
幾個人裡,就鐘南對店鋪生意懂得多,自然是要留下來,
這短暫的沉默讓鐘南逐漸狂躁,他兩隻手捏住兩個豬耳朵,怒嚎:“為什麼這隻蠢豬都能去,小爺我不行!”
彘獸被拽的暈頭轉向,像是喝了假酒。
紫憐兒:“你瞎湊什麼熱鬧,麻煩你搞清楚,少主可不是去玩。”
鐘南:“所以我要去啊,此去兇險未知,我覺得我有義務保護少主。”
紫憐兒嗤之以鼻:“你得了吧。”
“你連阿辭都打不過。”
鐘南從豬背上跳下來,貓爪子一伸,不服道:“來,單挑!”
後來這場荒唐的約戰,在虞辭喂給他一塊小魚幹後草草收場。
……
彬蔚堂,
黎姳有些着急:“如何?查的如何?這東西的是何物?”
一個青絲參半的老者,頭發高高束起,精神十足,
那面相卻是與常人不同,眉心有一隻眼睛,幽邃而神秘。
他是鄞宗副守,一善春。
一善春在案前将書冊合起,
眉毛修長而稀疏,微微上揚,透露出一絲慈悲的神色,
“這珠子确實不是内丹,也确實有主卿的氣息。”
“屬下先前在冊子裡看到過,上古神龍有過将世間最純粹的月華之精在識海凝成一輪光華潤麗、似水銀凝成的微小明月,謂之虛空靈珠,其狀就似這般。”
三眼老者指了指案前的那顆龍珠,“這裡面應該藏着什麼重要的東西。”蒼老的手指在珠體細細描摹,“您看這紋路深處,”
黎姳稍怔,她又低頭看自己的掌心,略微發紅的符文竟與這深處相呼應,各有一半,剛好能合成一體,
一善春:“若是老夫記得沒錯,這應該是蚩尤後人的印記,同主卿入契的紋路一樣,”
黎姳:“什麼意思?”
一善春:“傳承前人印記,入契,然後通識,打開自己被雙源阻塞的穴位。”
黎姳:“我需要做什麼?”
“您需要考慮清楚。”
“通識,這是修煉命符的第一步,但同時也意味着,邪祟開始入體,您還沒有學會如何抗衡,體内的雙源就會與邪祟相沖,長此以往,您的身體會垮掉。”
黎姳追問:“抗衡它的法子呢?”
一善春搖頭歎氣,不急不慢道:“屬下實在不知,這恐怕也隻有主卿知曉了。”
須臾,黎姳拿過龍珠,毫不猶豫放血結契,那顆珠子遇血立刻變成紅色,
一善春見狀霎時變了臉色,他結舌道:“主公三思,要不先同主君商量一下?”
“敢告訴他,你就死定了。”
這句話吓得一善春立馬閉嘴保命。
此時此刻,彬蔚堂風聲大作,遠方黑霧瞬時瘋湧過來,黑霧中已伸出三千隻纏着修命符的手,黎姳将龍珠攥緊,任由黑霧順着七竅灌入。
“主公!快松手!”一善春抵不住來勢,大退好幾步險些倒地,
下一刻,她頸間青筋暴起,用力掐訣,在周身開啟防禦陣,八方圖形化紅光吞沒了黑霧,沒多久,風聲漸息,最後停了下來,屋内刹那寂靜,
許久,黎姳踉跄起身,額上冒了大把汗,
“砰!”
突然間,一張黑霧集成的巨掌朝黎姳拍過來,她反應及時,閃身躲避,她從後方使力一揮,雲霧掌頃刻消散,
接着趁黎姳不注意一個黑影從她後身又拍了一掌,黎姳吃痛踉跄幾步,反手太肘一擊,可那黑影速度太快,完全抓不到人,眨眼間一柄未出鞘的劍從黎姳腿窩處重重一擊,黎姳實在沒受住,癱坐在地上,她吃力的咽下嘴裡的血。
劍被那人扔在地上,她垂眸看着跟前的鐵劍,發出幾聲噼裡啪啦的脆響後沒了聲音,
此人的臉旁人沒看清楚,黎姳也沒看清楚,但她就是知道是誰,動作幅度、背影、身形就知道是他,她的父親,叱行。
隻聽頭頂冰冷的聲音,“連我都打不過,如何憑一己之力與仙門抗衡?”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魔骨不要煉,為何不聽?”
聽罷,黎姳擡頭質問:“所以你也是沖着玉坤引來的麼?”
叱行從她的目光中移開,鄭重道:“若你是為了增長修為,我同意,但若是為了旁事——”
黎姳立馬應聲,順應道:“嗯,我就是為了增長修為。”
沉默片刻,叱行負手走進,居高臨下看着她,“我信你一次,需要多久?”
黎姳:“半年。”
叱行滿意點頭,“好,半年後我會看你成效。”
“但作為我的女兒,你要知道,就算不為我考慮,也要替魔族着想,魔域的元力不可能源源不斷,倘若一日火幹耗竭,我們隻能下策行事。”
打仗,開疆拓土,同九州仙門争奪地盤,
這種想法一直存在,但打仗是會死人的,戰火會直接貫穿上萬家庭,民不聊生,若魔族不敵,甚至會被滅族,所以這是下策。
随後,那個男人歎了口氣,“連夭夭都明白的事,你也要懂事些了。”
他轉身準備走,又忽然停下,側首沖她道:“把夭夭放了。”
黎姳低低看向落在腳邊的粉色絨花,被風吹了幾下,又揚到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