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衆仙門降服她的母親,怎能不恨?
她們本該是仇人,所以她至今不明白為什麼。
沒走多久,黎姳突然正色,她立刻直起腰開始環顧四周,林中深處的腳步聲随着她的觀察慢慢停下,
“嗖——”
她擡手收起朔光,朝着某處懶聲道:“需要我請你出來麼?”
話音一落,暗處又發出騷動,
沒多久,一個黑溜溜的巨型包袱跳了出來,
黎姳兩眼一黑,她從豬背上下來,将包袱轉了個圈,指正方向,“我在這兒……”黑貓少年灰土土的臉剛好對向她,
鐘南馱着個比他大兩倍的包袱,沖對方幹笑了幾聲:“少主,好巧哇。”
不巧,
這黑貓跟了她一路,
她察覺到暗處的腳步突然變重,就知道這家夥累了。
她掃了眼對方,用手制住彘獸見來人是誰後突發的躁動:“你就把阿辭她們丢下了?”
“冤枉啊,那對雙胞胎硬逼着我走的。”
“誰信?”
少年動了動耳朵,急的抓狂,他側身示意:“這裡面的東西可是她倆收拾出來給你準備的,左一句右一句叮囑,讓小爺我必要的時候把另外七條命拴在你脖子上。”
黎姳嗤道:“誰稀罕你那幾條命。”
鐘南渾身一搖,伸長脖子驕傲起來,“别小瞧,我可真的拿命救活過。”
黎姳的目光輕輕略過包袱:“都帶了些什麼?”
他卸下包袱,在黎姳面前展示:“您看,有枕頭,紫憐兒說您認床,在外肯定睡不踏實,還有消食的藥,說你總是吃得多,不計後果把肚子撐壞——”
黎姳上前左手抱起枕頭,右手提着一袋蜜餞,“其他的扔了。”
“啊?”
她将蜜餞收入乾坤袋,“我是去辦事,不是去過日子。”
愣了片刻,鐘南雙手一扔,奉承道:“少主英明,我也覺得,她們就愛操心有的沒的。”
“少主你現在要去哪?”
“子母河。”
“啊?”
黎姳的目光不由往北方望,“玉京秋旱嚴重,都說是北風所緻,但我看不是,像是妖風。”
鐘南貓爪子撓了撓頭:“您說的是關于最近發生的棄嬰一事?”
黎姳:“據我所知,北面方向的孤頌州并沒有任何影響,可一過源林,便發旱災,南紀過後,不曾有其他地方受到波及,你說奇不奇怪?”
鐘南:“這麼看,确實有問題。”
“這跟您找主卿有什麼關系麼?”
“南紀國這位相師活了這麼長時間,在玉京待的最久,當年發生何事,他作為當事人應該最清楚。”
秋旱的重點可能不是自然氣象,觀天象看不出來,真正的根源可能是這股妖風。
“所以少主想提前一步找出根源,借此與這個相師取得聯系,再以秋旱為籌碼,要挾他。”
黎姳聽了都一愣,“你這腦子什麼時候開的竅,以前我可要多說幾遍,你才聽得懂。”
“切,我一直都很聰明,好吧?”
“聰明?”
黎姳開始翻舊賬質問:“你那兩條命怎麼丢的?”
鐘南以前是黎夙生的魔寵,黎夙生走後,便被黎姳收留至今,
其實他比黎姳大幾年,但妖和人不同,壽命長很多,心智跟普通動物一樣增長緩慢,
所以在黎姳看來,他就是個十來歲的小屁孩,黎姳很小的時候,鐘南便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面,那個時候的他就隻剩下七條尾巴,每當有人問他的時候,試圖關心一下,沒想到他每回都極其欠揍的回一句:“鄉巴佬,你懂什麼,這是小爺我的榮光。”
“救命之恩,不應該以命相抵嗎?”
黎姳抱住枕頭的手一頓,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說出這個原因,“可救你之人不一定這麼想。”
“我管她怎麼想。”他那閃閃發光的寶石眼滿是傲慢。
“你說什麼?”
“我說,少主,我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