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涵蘊神色慌亂地看向林老太君問:“婆婆,這可如何是好呀?若是他們來退婚,我解釋那些傳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如何?”
林老太君質問:“你還打算坐在這裡,等着他們上門來退婚嗎?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可就挽回不了了。趁現在他們還沒有上門來,你趕緊帶着賠禮登門去拜訪他們。你既已知他們從湘州遠道而來,就該早早地去拜訪他們,何至于等到現在。我聽正卿說,他們是為了治病才來的京城,我差人去宮中請了沈太醫過來,等會兒你帶着沈太醫一同前去。”
君涵蘊又皺了皺眉道:“這沈太醫是每月為您診脈的,讓沈太醫去為李家人看病,那婆婆你……”
“我身子骨硬朗着,倒是你,少一拍腦袋就做出這種糊塗事來氣我,我身體還能更好。”
君涵蘊一噎,尴尬地低下頭去,悶聲道:“是,婆婆。”
林老太君又看向秦正卿,招了招手。秦正卿走上前,湊近身子。
林老太君附在秦正卿耳邊道:“乖孫,你陪你母親一同前去,我怕她拉不下臉去道歉,最後還是把事情搞砸。”
秦正卿眼神也暗淡了一瞬,目光猶豫,若他陪母親前去,那可能就真無可挽回了。
他隐瞞了身份欺騙李燦兒,而他母親設計蒙騙陳素娘。
這一去,就不是去道歉,是去結仇了。
但他若不去,就顯得他們家不是誠心。
秦正卿點頭道:“嗯,我陪母親一起去道歉。”
他想:總去面對這個局面,雖然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但一直拖着,日後隐患或許更大呢?不破不立。
老太君欣慰的點點頭,可她還沒松一口氣,就有下人在外面高聲通傳道:“衛公公到。”
君涵蘊聽到有公公要來,連忙起身整理儀表坐到一旁。
緊接着,穿着紫色圓領窄袖袍衫的太監持着拂塵,笑容和藹地走了進來。
打一照面,便恭敬地對林老太君、君涵蘊和秦正卿躬身拱手道:“見過老太君,郡主,秦大人。”
林老太君忙道:“衛公公快快請起,您請上座。”
這衛公公乃禦前太監,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他來靖安侯府,定然是皇上的意思,自然怠慢不得。
一旁的下人有眼色地給衛公公斟了茶水,可這衛公公卻不挪動一步。
衛公公挺直腰闆,看着秦正卿道:“秦大人,聖上宣您現在進宮一趟。”
君涵蘊立即慌張了起來,她緊張地問:“衛公公,皇上此時召我兒進宮,是為何事啊?”
“郡主莫慌,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衛公公淡淡道:“秦大人,請吧。”
秦正卿對君涵蘊和林老太君微微颔首告辭,便轉身跟着衛公公離開了。
衛公公這般令人琢磨不透地态度,讓君涵蘊更加緊張起來。
她知道這些年皇上因子嗣問題殺了不少人,又因貪污或種種由頭也殺了不少官吏。皇上如此喜怒無常,兒子在朝為官,便是侍君如侍虎,一個不小心便會沒了性命。
她現在更加後悔一時沖動做了壞事,婆婆說的對,一定有人暗中盯着他們家的一舉一動,要不然,怎麼她剛做完壞事,皇上就宣自己兒子進宮進谏了。
這一定是有人将這事捅到皇上跟前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得趕緊前去賠罪。
君涵蘊想着便立即起身對林老太君道:“婆婆,我現在就去對李家人賠禮道歉。”
君涵蘊說完,也不等林老太君說什麼,連忙到自己的院子裡,打開庫房一通搜尋,從自己的陪嫁裡找出一套精美的粉晶頭面,一對黃金掐絲手镯,以及條她父王給她的一串寶貴璎珞。
這條璎珞她自己也舍不得戴,但現在她隻希望用這些珍寶打動那李家女,好叫她兒子在聖上那裡少受點罪責。
除了這些寶貝,她還拿了一些金條與銀票,三十兩黃金,五千兩白銀。就希望李家人看到這些銀錢的份上,能原諒她犯下的過錯,不再提退婚之事。
當君涵蘊像這些财寶首飾都準備好時,沈太醫也到了侯府。于是他們立刻乘坐馬車,去往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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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内,李燦兒好一通安慰,陳素娘太氣順了些。她見女兒面上往前沒有任何不快之意,心中雖依舊對女兒受到侯府輕慢很不滿,但也平靜了下來。
李燦兒這才高興地對爹娘道:“爹,娘,我賣到新的鋪子了,等明日退了婚,我就再去鋪子附近轉轉,看看有沒有人出租院子的,這客棧住起來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