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确想。
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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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流星雨的活動結束後,顧清允就開始全力沖刺高考了,社團的事情也全權交給了兩位新社長。
柳明華那事裴确怎麼解決的顧清允也沒再過問,之後柳明華再也沒有騷擾過她,顧清允也就不太在意了。
後面的幾場模拟考,顧清允的成績一騎絕塵地甩開了一中的幾個天才,這才讓她的心稍稍放下些許。
除此之外,顧清允還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裴确愛吃甜的。
在她的印象裡,很少有男生喜歡甜食,顧清允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直到上次去佘山,裴确一個人把那六寸的、甜得發膩的蛋糕全吃了。
當時顧清允看着那一幹二淨的盒子,好奇道:“你喜歡吃甜的?”
裴确一聲不吭地将盒子扔進垃圾桶裡:“我不知道,應該喜歡吧,我之前吃過什麼甜的。”
顧清允立馬明白了,人向來越缺什麼越愛什麼。
她有些心疼,立馬讓小黃秘書在兒童節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糖果。
顧清允想到當時裴确的表情就想笑,他黑着臉,小聲地、一字一頓地跟自己說:“我已經不是兒童了。”
顧清允認同地點點頭,下半年上高中,那确實不算兒童,頂多算青年吧。但顧清允還是覺得他是個孩子。
至于其他的事情,顧清允不太記得了,沖刺高考的那段時間腦子裡全是題目和知識點,其他的一切都變得可有可無,等到她高考結束,才後知後覺裴确做飯越來越和她胃口了。
在結束那天晚上,顧父親自把顧清允接回别墅,一進門,就看見顧母和裴确一起站在廚房裡忙活。
見到顧清允回來,顧母笑呵呵地放下最後一隻清洗好的毛蟹,接過一旁阿姨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回來啦,快來看看,你媽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了個拿手好菜!”
“那我真是太榮幸了。”顧清允走上前去,瞥了眼鍋裡蒸着的芋頭排骨,沉默了兩秒,“你做的?”
“哎呦,這道菜還是很簡單的好吧,你不要瞧不起人。”顧母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好吧,其實都是小裴弄的,我就幫忙蓋了個蓋子。”
顧清允:“……”
她看了眼裴确,他安靜垂着眸麻利地拔除毛蟹的鰓,大刀闊斧切去腳尖,這邊處理完後又将鍋裡的菜倒進碗裡,這才擡眼對上了顧清允的眸子。
裴确輕咳一聲:“走吧。”
顧清允颔首。
這會顧父已經套上粉嘟嘟的圍裙,笑呵呵地将他們倆趕了出去:“你們趕緊出去,到我了到我了!”
顧清允身後的廚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備菜都要人家幫忙,還到他了呢.”她歎了口氣,側頭看向裴确手上的蒸排骨:“放桌上呗。”
裴确嗯了聲,走到餐桌前将一個個菜擺放整齊。
顧清允撐着桌子,掃過眼花缭亂的菜品:“這都是你做的?”
“嗯,本來說是讓張姨做的,但我……”他抿了抿唇,聲音低了下去,“想給你做。”
顧清允點點頭:“那也挺好,我更喜歡你做的。”
裴确動作一頓,看向顧清允,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真的?”
“騙你幹嘛。”顧清允沖他笑了笑,飛快看了眼忙的熱火朝天的廚房,湊近了點,“快,夾一塊給我吃點,我都餓死了。”
裴确垂眸拿過一旁的筷子,從大碗的角落裡夾出一塊不易被察覺的排骨,擡至半空時,他動作一頓,看向顧清允。
後者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微微俯身張嘴,裴确喉結上下滾動,小心翼翼地将那塊排骨送進了顧清允的唇邊。
顧清允飛快咬住,舌尖輕動,那塊排骨便滑進了她的嘴裡。她嚼着,朝着裴确豎起大拇指。
裴确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筷子頓了兩秒,才緩緩将其放下。
顧父的拿手菜花費時間不長,顧清允将骨頭吐掉,擦嘴的時候,廚房的門恰好打開,顧父一路帶風地将手裡菜端過胸口,一臉得意地放在餐桌正中間:“我跟你們說啊,雖然我顧某人多年未下廚,但這一手毛蟹炒年糕可是絕對的。”
搶在顧父憶往昔之前,顧清允眼疾手快地拉着他坐下:“吃飯吃飯,我餓暈了。”
“哦對對對。”顧父連忙止住話頭,“今天我們的主角是顧小姐呀。”
顧清允笑了兩聲:“可拉倒吧。”
顧父高高興興地吃了兩口,又湊近顧清允:“清允啊,不是爸爸掃興啊,我能不能問問……”
“考的不錯。”顧清允随口答道。
“哎呦那好那好。”顧父立馬再次興奮起來,就連顧母眉梢上也挂滿了喜意。
裴确觀察了片刻,在顧父顧母聊天的間隙小聲問道:“你們的‘不錯’,是不是指很好?”
顧清允點點頭,将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為商之人最忌誇大成就,所以說話總是留一半,顯得謙虛,又避免了日後被打臉。”
“诶,清允。”顧父突然道:“陳教授聽說你高考結束了,托我問問你過幾天有沒有空跟他一起去參加個講座,端午之後。”
顧父曾經也是F大的學生,這個陳教授就是他當年的導師,也是如今F大一個學院的院長。
據顧清允所知,這兩人一直都有聯系,之前有幾次宴會,她也跟陳教授有過幾次交流,這是個心善又有責任感的好教授。
“講座?”顧清允稍稍坐直身體,“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不用。”顧父擺擺手,“就是去聽個講座,什麼都不用準備。”
顧母也插嘴道:“估計是想找你幫忙吧,我聽說最近F大有個系的學生得罪了潘家,目前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呢。”
“潘家?”裴确皺了皺眉。
他對S市豪門了解不多,隻知道頂尖的楚家,以及與顧清允交好的傅家。
“嗯,是S市高新技術企業的領頭羊,但是作風不行,這麼多年來技術也沒什麼更新,隻顧着打壓同行了。”顧清允解釋道。
“我猜也是這事。”顧父說,“不過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也沒打聽,如果陳教授找你幫忙,你就看着辦,能幫就幫,不能幫就算了。”
“這我知道。”顧清允夾了塊年糕,指尖輕輕敲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