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晏知道她是刻意提起江臨的。
他能看穿她的很多小心思,但是他選擇假裝不知道。
他知道她從來都不喜歡她之前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妹妹對她,其實也不完全是生理沖動加本能依賴,對嗎?
她比他想象中更在意他。
隻是,妹妹在他心裡,一直都是小孩子,十幾年過去,他一直看着她長大,從沒想過她也會變成一個成年人。
是啊,他們都是成年人了。
即便是成年人,他也無法将這個秘密說出口。
陸時晏本來打算隐瞞一輩子的,他的身份和底線注定無法讓他越過那條命運的紅線。
有時陸時晏會想,如果當年沒有發生意外,如果時宜的親生父母還在,她就不會被送到他家,成為他名義上的妹妹。
也許那一條路上的他們會産生光明正大的感情,被世人祝福的兩情相悅。
可他們無法改變過去,他隻能繼續小心翼翼地走在這條路上。
他可以看出時宜對他的某種情愫,是帶着朦胧的愛情的。
她想方設法制造事件引起他的注意,藏不住的小心思和試探多次冒尖,她一定是沒忘記一年前的那晚。
夜深人靜時,他會産生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她多次試探,那何不順從她呢。
趁現在,抓住她的心,把她牢牢放在身邊,他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這樣,他們就再也不用明裡暗裡的試探了。
可從哥哥的角度,他會恨自己。
父母工作一直都很忙,他從小都是保姆在帶,時宜來了,夫妻二人雖然很上心,但仍然忙不過來,多請了幾個保姆。
而時宜從小就是個典型的高需求寶寶。
要誇誇,要抱抱,要親親,要一起玩……
小時宜又對這個高冷的小哥哥有種天然的親近,做這些的重任就被迫交給了從來都厭惡與人過多身體接觸的陸時晏。
某種程度上,他也算當哥又當媽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更做不出這種類似變态的行為。
天色泛白的時候他就清醒了。
他不能這樣把她鎖在身邊。
幾天前的他還在思考“如果妹妹本就愛他”的可能性,可如今這種可能性被加大再加大,時宜幾乎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動作,幾乎證實了這個猜測。
可他還是不能。
“哥,你在書房裡幹嘛呢?”書房的門被敲響,陸時晏陡然回神,合上剛剛跟史密斯醫生聊完的筆記本電腦,讓她進來了。
時宜穿着一件乳白色的吊帶裙,抱着貓,走進了書房。
吊帶裙很薄,大量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她靠近的時候空氣裡多了些淡淡的清香,陸時晏下意識地挪開視線。
幸好時宜沒有再多靠近,她繞着他轉了一圈,抱着小貓坐在了對面。
陸時晏忍不住開口教育:“以後不要穿這種睡衣到處走動。”
對面椅子上,剛準備開口的時宜嘴巴閉上,幫小貓順毛的手也忽然停下,她盯着他的臉,無辜道:“我沒有到處走動呀。不過就是從客廳到了書房而已。”
男人望向她,長發垂落在胸前,肌膚白皙,方才在他旁邊的時候還帶着清香。
小奶貓安靜地待在她懷裡,胖乎乎的小爪子在悄悄抓着她的睡衣,陸時晏忽然發現他沒那麼害怕貓了。
當然,這是插曲,視線往上,陸時晏看見她空蕩蕩的脖頸,他微微蹙眉:“你脖子上的平安鎖呢?”
時宜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想了起來:“哦我剛剛洗澡摘掉了。”
“去戴上。”陸時晏不由分說地催促她。
“我一會睡覺前再戴。”時宜完全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現在去,你總是丢三落四的,一會就忘記了。”
時宜:“……”
“不就一會沒帶嘛,至于嗎。”時宜不滿地起身,在陸時晏的催促下嘟嘟囔囔地回卧室戴上了平安鎖。
沒想到他哥居然這麼迷信。
平安鎖是她從小就佩戴的,時宜站在鏡子面前,看向裡面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