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官看向天空,看為什麼天雷還未降落。
但烏雲蔽日,已經看不到藏有天雷的雲,而且行刑官發現……除了人族被黑雲纏繞,沒有離開,現在連神殿的人都消失不見了。
還未等行刑官反應,東邊出現劇烈的撞擊,仿佛大地要被撕裂,大地都出現裂痕,然後這種震動慢慢的随着裂痕傳遍整個世界。
及由右邊的行刑台不知為何塌陷了。
一隻手被吊着,及由擡頭看向那些人族,喃喃自語:“看樣子騰蛇辦到了,再晚一會兒,我可就被劈死了,還好,來得及。”
那些人族似乎感受到及由的目光,紛紛轉頭看向及由。
及由厭惡的諷刺一笑說:“好好享受吧。”
随着及由的話畢,黑色氣息迅速蔓延,然後完全包裹住那些人族。
龍母看這樣,又看向震動的方向,着急了,急切的催促着銜名。
“快,快,快,劈死她,不能留下後患,就算空桑山陣法解除了,也沒關系,還有很多陣法呢。”
銜名連忙施法,後續四十道天雷全部落下,劈向及由的方向。
一陣電光火石間,行刑台整個被天雷摧毀,連同之前的行刑官和仙子們都沒能幸免于難,有些被劈死,有些被廢墟掩埋。
這時神殿的的雲,重新出現在行刑台上空,很久不見的掌事出現在神殿的雲上,一揮手,龍母被吊在半空中。
聖山神殿的鐘聲響起,然後向世人宣告。
“龍母肆意妄為,殘害無辜之人,罰十鞭,公開行刑。”
“銜名肆意妄為,殘害無辜,降級,終身不得升級,并罰承受四十八下仗刑。”
随着聖山神殿的公告結束,龍母就被吊在半空中,開始被神鞭抽打。
金色的神鞭發出耀眼的光芒,每一鞭都抽在龍母的神骨上,十鞭過後,龍母脊骨斷裂。
龍母被抽後,銜名脖頸處的等級烙印少了一個标識,之後神殿之人親自壓制受刑,48仗下去,繞是銜名仙力高深莫測也被打斷了全身的骨頭。
這個時候震動也結束了,慢慢的聖山神殿的所有人聚集在行刑台上空。
有聖山神殿的庇佑,沒有任何人受傷,就連那些毫無力量的人族也是。
大地沒有破碎,也沒有房屋的毀壞。
隻是……這是最後一次聖山神殿的開啟,也是它最後一次庇佑這個世界了。
聖山神殿的鐘聲再次響起,再次向世界宣告。
“聖山神殿從今日開始關閉,不在過問世間之事,神女及緣執意留在世間,自願舍棄神女位置,從此不再是神女,聖山神殿也不會因為其再次過問凡間之事。”
“三聲鐘聲完畢後,聖山神殿最後一次為世界祈福後徹底關閉,神殿宣告世人,這個世界由你們自由選擇了。”
神殿内
掌事看向昏迷的及緣,眼神柔和,帶着濃濃的不舍,但還是輕輕的喊醒她說:“及由還在下邊等你呢,你醒醒。”
又似想到了什麼,輕笑一下說:“及由用傳送符送到你原先宮殿裡的東西,還好我發現了,要不然可惜這孩子的心意了。我以為又是她給你送的玩具,還好……我去看了看,我想這個是她做給你的法器,她做給你,想要你活百年……哎……也是個心意。”
“我把天封的龍珠放裡邊了,你可以活五百年,夠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兒了。”
神殿之人一向不喜及緣,自從及緣受傷,她的宮殿就被關閉,但在日月學院沒事幹的及由怕她無聊,會用傳送符給及緣送一些她自己做的小玩具。
當然大多數被神殿之人嫌惡的丢掉。
自從及由也受傷,就沒再給及緣做玩具了。
後來,聖山神殿要關閉,神殿之人就更忙碌了,沒人再去及緣的宮殿了。
掌事前幾天其實知道了及由又送了東西過來,但及緣那邊離不開人,就囑咐其他人去拿了送給及緣。
神殿之人因為及緣已經決定放棄神女身份,又加之聖山神殿要關閉,更加嫌惡及緣,将及緣的宮殿徹底關閉,并丢棄在盛京,怎麼會去拿東西給及緣。
不過……幸好,在徹底關閉聖山神殿前掌事很舍不得及緣,親自幫及緣收拾東西,沒想到就是這樣一次機會,發現了那個法器。
一切之中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及由千辛萬苦做的法器終究回到及緣身上。
神殿之人站在雲端,開始催促掌事。
站在神殿内掌事看了看似乎還沒醒的及緣,盡量學着人族的表情,輕柔的說:“别怕,孩子,我給你選擇的機會,隻要你想回來,你可以喚我,我會來接你的。”
隻是誰也沒想到,喪失一切,柔柔弱弱的及緣,遭遇過無數苦楚的及緣,從未呼喚過掌事,
連掌事不放心她,再次下界來看她,她都不曾說過半個字。
因為她不從想過想成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女,她隻想解救這個世界。
神殿之人消失後,龍母和銜名被人擡回去了,剛剛熱鬧行刑台瞬間空無一人了。
這時,龍天澗閃身來到行刑台,看着被神殿抛棄的及緣。
不知何時,及緣來到這裡,也不知何時及緣受了很重的傷。
龍天澗看看及緣,看着已經被劈成廢墟,隻剩孤零零的躺在行刑台的及緣,小心的将及緣抱在懷裡,然後消失,
很久之後,一隻血手從廢墟裡伸出來,然後及由艱難的、慢慢爬出廢墟。
爬出廢墟,頂着滿頭的血及由坐在廢墟上發呆,她不知道要去往何處,甚至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幹什麼。
習慣獨自一個人的及由,不知道悲傷或者高興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應該幹什麼?
不怪醫師說及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是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獨自去了烏龍山,烏龍山沒人搭理她,她連吃飯穿衣都是自己慢慢學的,沒人關心她,她自然不知道如何關心自己。
對她來說受傷了,歇一歇就好了,實在受不了就去偷二師姐的藥,還不能被發現,被發現就會被打,被打就意味着傷更重了。
所以……此刻,大難不死的及由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該幹什麼……
一隻蛇慢悠悠的走過去,看着滿身傷痕,血都快流幹的及由,用尾巴拍拍及由,懶懶的說:“自己包紮下,别流血了,省着點血,還有其他用處。然後拿出你手镯第二格,第三個盒子裡的藥吃了,調息一會兒,咱們還要回日月學院呢!”
說罷,那條蛇又慢悠悠走了。
等到及由自己止血,又調息了下,蛇又出現了,甩給及由一顆藥。
及由吞下後,才問:“騰蛇,你從哪兒弄來的藥。”
騰蛇懶洋洋的說:“廢話,偷的!别問了,趕緊吃,吃完趕緊走,你看你髒的,咱們找個客棧洗洗澡。”
及由連忙想用清洗咒把自己清洗一下,騰蛇連忙阻止道:“你可真沒常識,你現在受傷了,又吃了這麼大補的藥,用清洗咒會有反效果,等會找個客棧咱們洗洗澡,大吃一頓,好好休息,明天回日月學院,繼續上課。”
“哦”及由撓撓頭,跟在騰蛇身後走了。
“哎,你還沒告訴我,我被埋了之後發生什麼事兒了。”及由連忙問。
“滾啊,你這麼髒,别靠近我,我不告訴你!”
“那你跟我說說,那些被人族亡魂纏住的人族怎麼樣了?”
“滾啊,你别靠近我,你這麼髒,别用手摸我,啊啊啊啊啊!我髒了!”
“哎……對了,你為什麼開靈智了,你不是不想開靈智嗎?”
“啊啊啊啊,滾開,别摸我!别摸我,你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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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外,人族聚集地。
大祭司看着眼前的人,笑的異常諷刺。
那個人就是行刑台前觀刑的人族之首,但此刻的他被黑霧纏繞,無法擺脫。
“别笑了!快說!這些黑霧怎麼辦!”那個人惱羞成怒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笑的更諷刺了。
“人族為了我們自己的貪婪付出的代價!不僅僅是血脈詛咒,還有我們本身!這些是我們的祖先,是我們不願死、不想死、不甘心于死的祖先,這是他們的怨恨。如果你不信,可以親自去黃泉看一看,到底是誰在怨恨我們!”
那個人聽見這話更加憤怒了,作勢要掐住大祭司的脖子,大有要掐死她的感覺。
隻不過大祭司笑的更張狂了,大聲的呐喊着: “啊哈哈哈哈,這就是弑神的代價!人族都要付出的代價!”
“人族壽命不過須臾光陰,沒有神和仙的壽命長,本就怨恨。可百年光陰很快度過,人族不甘心死亡,輪回又沒有打開,可人族不甘心!慢慢的這種不甘心變成怨恨,怨恨一切,連活着的人都怨恨了。難道你不是嘛!人族本身就是這麼自私的!”
“可為什麼輪回沒打開!是人族自己做的孽!被反噬了而已!是他們弑神才導緻一切的!就連血脈詛咒都是如此!這是人族應得的懲罰!”
“你掐死我,我也是這麼說的!因為我們活該!我們活該!我們活該!”
“怎麼你也害怕了!不如你去黃泉看看!那些嘶吼是什麼!是我們的族人!是我們的族人的怨恨,你殺了我,也是如此!你還是想想怎麼讓我們的族人平息怨恨吧!”
那個人看着笑的癫狂的大祭司,最終沒選擇掐死她,而是離開了。
帶着人去了黃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