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緣瞎了之後,反而行動上比以往自由很多。相對于以前在神殿的謹小慎微,現在她的活動反而沒有限制,因為龍天澗自從上次跟及緣大吵一架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及緣。
但這兒反而給了及緣一段難得的閑适機會。
不過……雖然及緣知道龍天澗不是說說而已,可及緣也不知道神奴都要做什麼,也沒人來要求她做什麼,她反而悠閑起來,相對于數百年來日複一日的刻苦修煉。
現在沒有心髒,無法修煉的及緣,樂的自在,每天都在宮殿裡閑逛。
一開始及緣并不能适應目不能視,隻能靠着微薄的靈力慢慢的釋放“氣”,感受身邊的物體和人慢慢的行走,漸漸的,随着閑逛的時間越來越多,她慢慢掌握了技巧,已經看不出是個目不能視的瞎子了,隻是看起來像個行動遲緩的人而已。
但這種情況還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及緣目不能視,隻能感應到人,而不是識人。也因此,及緣大部分時間總是閉口不言。
就這樣及緣度過了幾天平靜的生活。
不過對于及緣來說平凡的日子,對于别人來說,則是驚心動魄了。
因為及緣身後總是跟着同樣沉默的龍天澗。
也許這是神的恩賜,也許這是神的懲罰,及緣感應不到毫不隐藏自己的龍天澗。
可惜……瞎了的人,不論是光亮的時候,或者現在黑暗的時候,都不曾注意那個人,因為那個人無關緊張,哪怕及緣的生死榮辱都系在他身上,可……及緣從不在意那些東西,苦難或者折辱,對于及緣來說都是空若無物的東西,而她所要逆天而行的事兒,才是她的重中之重。
如果要對這段感情加以評價,那就是一句感歎,一句“可惜,可惜。”
幾天後
及緣拉住一個經過的神奴,詢問自己可以做什麼嗎?或者可以綁她做什麼的時候,她有了一點事兒可以做了,那就是清掃落葉。
不過及緣蠻喜歡這種輕松的生活,隻是這天及緣在清掃落葉的時候,很久不見的蔔一出現了。
蔔一浮在半空中,先是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慢慢降落在及緣身邊。
先是呼喚了及緣的名字,讓及緣注意到自己之後,才開口說話。
“怎麼?我看你蠻喜歡現在的生活的?難道你已經放棄了獻祭了嗎”蔔一滿不在乎的問。
及緣聽到聲音,先是一愣,才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隻是扭頭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瞎了,自嘲的笑了笑,沒說話。
蔔一看及緣不說話,也不尴尬,自顧自的往下說:“放棄也好,省得以後這兒世界太亂,我不好收拾。”
及緣還是沒說話,隻是搖搖頭,開始蹲下來費力的将落葉清掃到簸箕裡。
“你說……會不會呢?”蔔一也跟着蹲下來,看着及緣問,可惜及緣仍沒有回答她,但蔔一似乎并不意外及緣的反應,仍是自顧自的說話。
“不過你好像算錯了,及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去聖壇蔔算呢。就算身負天眼也沒用了,我會代替她去往聖壇蔔算,而你……隻能和你沒用的妹妹一起苟延殘喘了。”
似是提到了及由,及緣如死寂的湖水般的雙眼才迸發出情緒,看向蔔一的眼神也帶上凡人的色彩,不似往常般神聖的,沒有情緒的雙眼。而且眼神裡不僅僅是有威脅,還有恨意。
而且第一次及緣說了重話。
“你敢傷害及由,我一定會不會放過你!”
蔔一看着惱怒的及緣,笑了,輕松的揮開及緣握緊的手說:“原來神女也會有情緒啊,真的是……”,蔔一眼神驟變,恨恨的掐住及緣的脖子說,“真的是僞裝太好了,你總是這麼無欲無求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反抗呢?原來你也會反抗呢?”
及緣用空洞的眼神望向聲音的出處,思考了一瞬,不自覺的輕笑出聲,但仍沒有說話。
蔔一惱怒極了,似乎想要下死手了,可最終還是沒有下手,松開及緣,惡狠狠的說:“你以為你可以反抗神,其實你也是神的棋子,隻是滿足神子願望的玩具而已。”
及緣被猛的松開,跌落在地上,似是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的站起來,起身離開。不過似乎及緣動作一直很慢,很輕柔,就連路都很慢。好像這輕輕一摔,将及緣身上的力氣都抽開了,隻是起身走幾步,對及緣來說,都好像要耗盡力氣般。
時間也在這時候仿佛流逝的很慢很慢,及緣隻是走了幾步,但好像走了很久似的,一切仿佛一個慢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