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手指在窗棂上收緊到發白。他轉向卡斯迪爾，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卡斯迪爾，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不是...不是這個世界的蟲族.”

卡斯迪爾的眉頭緊皺，季曉繼續說道：“我來自一個叫藍星的地方，那裡沒有雄蟲雌蟲之分。”

“卡斯迪爾，接下來的話可能會讓你覺得我瘋了。”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但在我原來的世界，你們...這裡的一切，都隻是一本小說裡的故事。”

軍雌的瞳孔驟然收縮，但季曉沒有停下自己的話語。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穿越到這個身體裡。在我的世界，《蟲族帝國》是本暢銷小說，而你...”他的聲音頓了頓，“隻是一個被短暫提及過的配角。”

季曉從内袋取出那本《星穹之秘》，手指輕顫着指向星圖。

“你看這些星辰排列，獵戶座、北鬥七星、天狼星...它們在我故鄉的夜空中就是這樣分布的。”他的指尖劃過星圖上熟悉的星座，“這張圖精确到連伴星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我從沒見過這種星圖。”卡斯迪爾打斷季曉，眉頭緊鎖。軍雌的手指按在星圖一角，“第七軍團監控所有已知星域，但這...”他的聲音罕見地透着一絲遲疑，“這不屬于任何記錄在案的星系。”

季曉的胸口發緊。他翻到夾着紙條的那頁，紙條早已消失無蹤。

“還有。”他的聲音幹澀，“原本這裡有張紙條，上面寫着...”

“什麼紙條？”卡斯迪爾看向季曉。

季曉的描述在空氣中凝結。他說到那些自動消失的文字，說到高維存在的警告，說到蟲族可能侵略整個宇宙的危機。随着每一個字的吐出，卡斯迪爾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你确定不是某種緻幻藥劑？”軍雌突然問道，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抑制器。

季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我知道這聽起來像瘋話。”他的指甲陷入卡斯迪爾的皮膚，“但那個星圖就是證明！它精确描繪了一個你們蟲族根本不知道的星系！”

“你的意思是...”卡斯迪爾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們隻是你世界裡某個作家筆下的角色？”

他搖了搖頭：“不，現在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問題是...”季曉的手指輕撫過星圖，“為什麼這裡會出現我那個世界的星圖？誰留下的這個信息？”

卡斯迪爾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證明給我看。”軍雌的聲音低沉危險，“告訴我一些隻有'原著'裡卡斯迪爾才會知道的事。”

季曉深吸一口氣，感受着手腕上傳來的疼痛。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将決定卡斯迪爾是否信任他。

“三年前的一個夜晚，你在第七軍團總部的指揮室獨自待到黎明。”他的聲音變得急促，“那天本該是你晉升中将的日子，卻因為拒絕執行命令被停職。”

卡斯迪爾的呼吸明顯一滞，手指不自覺地松了松。

“後來議會決定将第七軍團除籍，并銷毀有關知情蟲。”季曉繼續回憶原著裡提到過為數不多的有關這位前指揮官的信息。

“你的副官萊恩為了掩護你撤退，引爆了自己的飛行器。”季曉的聲音越來越低，“臨死前，他把自己的身份芯片塞給了你。”

軍雌猛地松開手，像是被燙到一般後退半步。

季曉繼續道：“原著裡你最後出現在邊境星域，再也沒有回到帝國主星域。”他頓了頓，“但故事主線跟這些都沒關系，你隻是個背景闆角色。”

卡斯迪爾沉默良久，取出那枚身份芯片。金屬表面在光線下泛着冷。“萊恩死前說了一句話。”他的聲音沙啞，“告訴我，如果他真的隻是'小說角色'，這句話是什麼？”

季曉閉上眼睛回憶：“‘軍團可以除名，但榮耀永存’。這是那一章的标題。”

卡斯迪爾的表情徹底變了，那雙總是銳利的金色眼眸裡，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過了很久，他才再次開口：“所以，那些高維存在的警告...”

“小說裡從沒提過這些。”季曉快步走到他身旁，“原著裡蟲族就是個普通星際文明。但現在看來...”他的目光落在燃燒的圖書館方向，“這個世界正在偏離原來的軌迹，有蟲，或者某種存在，在試圖警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