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迪爾的手指緩緩撫過那枚身份芯片,金屬表面冰冷的觸感讓他恍惚間又看到了萊恩最後染血的微笑。他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所以,”軍雌的聲音低沉的幾乎聽不見,“我的過去,我的選擇...都隻是被安排好的劇情?”
季曉搖頭,溫熱的手掌覆上卡斯迪爾緊握的拳頭。
“不,現在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你的每一個決定都是自己的選擇。就像剛才,你選擇相信我這個荒謬的故事。”
窗外,圖書館的火勢漸弱,但濃煙仍籠罩着半個聖堂。卡斯迪爾擡起頭,抑制器在他頸間閃着藍光。
“那就查個明白。”軍雌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硬,但眼底燃着季曉從未見過的火焰,“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如果蟲族終将毀滅所有世界...”他的觸角不安地震顫着,“我會親手糾正這個錯誤。”
季曉上前一步,輕輕環抱住情緒激動的卡斯迪爾。季曉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個向來冷靜自持的軍雌此刻就像一座即将決堤的水壩,所有的情緒都被強行壓抑在那副挺拔的身軀裡。
“我們需要證據,”他輕聲道,“首先要找出誰在銷毀線索。”
卡斯迪爾加深了這個擁抱,力道大得幾乎讓季曉喘不過氣。軍雌将臉埋在他的頸窩,呼吸急促:“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現在你的生死都與我綁在一起。”
季曉在他懷裡輕笑:“放心,我可不想死在劇情之外的地方。”
當卡斯迪爾終于松開懷抱時,他的表情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脆弱。
“最後一個問題,”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要消散在空氣中,“如果這真的是個故事...告訴我,原著裡的‘我’...最後怎麼樣了?”
季曉望着那雙鎏金般的眼眸,他伸手撫平軍雌制服上的褶皺,輕聲道:“他一直在尋找答案,從未放棄。”
軍雌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近乎溫柔的淺笑。
季曉和卡斯迪爾在輝谕星開始了表面平靜的生活。
每天清晨,季曉都會準時前往醫療所,為那些患病的雌蟲們診治。他的白袍纖塵不染,金絲眼鏡後的粉紫色眼眸永遠帶着溫和的笑意,完美扮演着"賽利亞藥劑師"的角色。
“請描述您的症狀。”季曉的聲音輕柔,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羽毛筆。他其實對藥理一竅不通,隻能憑着記憶複述菲德爾教他的幾個專業術語。每當患者詳細描述病情時,他都會悄悄釋放出微量信息素,這是他無意間發現的,自己微量的信息素能夠安撫雌蟲躁動的精神。
卡斯迪爾則時刻跟随在側,軍雌高大的身形投下一道令人安心的陰影。雖然頸間的抑制器限制了他的戰鬥力,但那雙銳利的金色眼眸依然讓心懷不軌的蟲族望而卻步。每當季曉偷偷釋放信息素時,他都會微不可察地皺一下眉頭。
午後時分,季曉常常會去聖堂的花園散步。那裡種滿了各種藥用植物,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他會假裝在研究植物的藥性,實則暗中觀察聖堂的日常運作,尋找可能的線索。卡斯迪爾總是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看似漫不經心,其實警惕着四周的動靜。
季曉裝模作樣地拿着标本夾,但他對那些藥用植物根本分不清區别。有次不小心摘錯了草藥,還是卡斯迪爾借着整理衣領的機會,在他耳邊低聲提醒:“那是毒芹。”季曉的手一抖,差點把整株植物掉在地上。
下午的診療結束後,季曉會去圖書館的公開區域查閱資料。雖然禁書區已經燒毀,但普通區域仍有一些有價值的文獻。他特别關注那些借閱記錄,某些被頻繁借閱又突然消失的書籍可能暗藏玄機。
傍晚,他們會去朝聖區的小餐館用餐。季曉特别喜歡那裡的蜜漬果脯,每次都會多要一份帶走。這其實是給卡斯迪爾準備的,軍雌雖然從不表露喜好,但季曉注意到他吃這個時眼神會柔和些許。
餐館老闆是個熱情的雌蟲,總是絮絮叨叨地跟他們講些八卦傳聞。
“聽說裁庭最近在查一個逃亡的實驗體...”老闆壓低聲音說道,一邊給季曉上菜。
季曉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他溫和地笑笑,将一枚銀币推到老闆面前:“這種傳聞還是少說為妙。”
回到住處後,季曉會立刻癱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僞裝一整天的藥劑師讓他精疲力盡,後頸的腺體因為頻繁使用信息素而隐隐作痛。卡斯迪爾會默不作聲地遞來一杯溫水,然後開始檢查房間的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