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爾萊的手指剛觸碰到季曉的後頸，卡斯迪爾就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軍雌的力道大得驚蟲，珀爾萊的骨節發出輕微的響聲。

“别緊張，我隻是要确認他的腺體發育情況。”珀爾萊吃痛地晃了晃被鉗制的手，“這可是判斷雄蟲等級最直接的方法。”

季曉輕輕拍了拍卡斯迪爾的手臂：“沒事的。”

軍雌這才不情願地松開手，但金色的豎瞳仍緊盯着珀爾萊的動作。

一股溫和的精神力探入季曉的腺體。季曉渾身一顫，感受到某種奇特的共鳴，就像兩股水流交彙。

“見鬼。”珀爾萊猛地收回手，扇子差點掉在地上，“你的精神力強度...這絕不隻是B級。甚至，有可能比我等級還高。”

“但是這不可能。”珀爾萊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結論，”蟲族曆史上隻有厄瑞波斯閣下達到過S評級。”

季曉和卡斯迪爾對視一眼。

季曉試探開口：“我原本是基因缺陷的白化種，但穿越後精神力異常覺醒。”

珀爾萊來回踱步，“你的精神力穩定嗎？”

“還在适應期。”季曉老實承認，“有時候會失控。”

珀爾萊深吸一口氣，用扇子敲了下季曉的額頭：“蠢貨！S級雄蟲的精神力暴走足以摧毀半個星球，你居然敢随便用？”

卡斯迪爾立即擋在兩蟲之間：“他需要教導，不是責罵。”

“我當然知道！”珀爾萊煩躁地展開扇子猛扇幾下。

珀爾萊突然停下手中的扇子，淺灰色的眼睛直視季曉：“等等，你在育雛所上過精神力控制課嗎？”

季曉愣了一下，尾勾蜷縮起來：“沒有...原主因為身體缺陷，從沒去過育雛所。”

“難怪。”珀爾萊用扇骨輕敲掌心，“你連最基礎控制精神力的方式都不會。”他轉向卡斯迪爾，“比起你們雌蟲學的信息素收放，雄蟲的精神力課程可要精細多了。”

“啧，真是暴殄天物。”珀爾萊扣住季曉的手腕，絲綢袖口滑落，露出季曉蒼白的手腕内側。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季曉的掌心，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看好了，正常雄蟲六歲就該學的——”

季曉感到一絲涼意從接觸點蔓延開來，珀爾萊的精神力如同活物般鑽入他的皮膚。那些無形的“精神觸須”優雅地舒展開來，精準地纏繞住桌上的銀質餐叉。餐叉緩緩升起，漂浮在空氣中。

“控制精神力不是用蠻力推。”珀爾萊松開手，餐叉依然穩穩懸停，“要想象你在用無形的指尖觸碰物體。”

季曉試着模仿将餐叉接過，但釋放的精神力像潰散的霧氣，餐叉“叮當”掉回桌面。

“專注。”珀爾萊的扇骨輕敲在他後頸的腺體處，冰涼的觸感讓季曉渾身一顫，“把精神力想象成你尾勾的延伸，難道你控制尾勾也需要思考嗎？”

這個比喻讓季曉愣了一下。他下意識擺動尾勾，那根帶着細密鱗片的器官靈活地卷起一把餐叉，動作流暢得仿佛呼吸般自然。

“現在用同樣的感覺，但換成精神力。”珀爾萊的聲音放輕了幾分，帶着難得的耐心。

第三次嘗試時，季曉終于感受到一絲微妙的變化。餐叉在他的精神力包裹下微微顫動了一下，雖然很快又跌落，但确實有了反應。

“你的精神力運用方式完全是野路子。”珀爾萊轉向卡斯迪爾，扇面遮住了他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帶着憂慮的眼睛，“你們軍團應該處理過精神力暴走的雄蟲吧？”

卡斯迪爾點頭：“見過幾個。沒有系統訓練的雄蟲容易傷到自己。”

“育雛所的基礎課其實很有用。”珀爾萊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球，球體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這是最基礎的精神力訓練器，所有雄蟲幼崽從小就開始練習。”

季曉接過金屬球，發現它比想象中沉重：“怎麼用？”

“最簡單的練習。”珀爾萊用扇尖輕點球體頂端的凹槽，“把精神力注入這裡，讓球體表面的紋路依次亮起。合格的标準是十秒内完成全部回路。”

季曉盯着手中的金屬球，掌心傳來冰涼的觸感。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着珀爾萊剛才的教導——把精神力想象成尾勾的延伸。可當他嘗試着将意識探向那個凹槽時，卻像是用蠻力推一扇鏽死的門，精神力的流動艱澀而混亂。

“放松。”珀爾萊的聲音仿佛從遠處傳來，“你在用肌肉發力，而不是用意識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