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艇穿過母艦的力場屏障，緩緩降落。艙門打開時，一隊全副武裝的軍雌已經等在外面。

“出來。”領隊的雌蟲冷聲道，“手放在可見位置。”

季曉和卡斯迪爾交換了一個眼神，順從地舉起雙手走出艙門。

完成交接後，埃德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衆蟲視線中，顯然是去忙着準備此次任務失敗的報告材料了。

回程的一路上，季曉和卡斯迪爾被關押在狹小的艙室裡，氣氛壓抑得讓蟲喘不過氣來。埃德蒙作為這支艦隊目前軍銜最高的雌蟲，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他們的處置發表任何意見，這讓季曉的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終于回到星球，押送過程沉默而高效。士兵們沒收了他們的通訊器和武器，動作粗暴地檢查每一個口袋。季曉感到冰涼的金屬手铐扣住手腕，卡斯迪爾的肌肉繃緊，但最終沒有反抗。

“身份識别卡。”領隊伸出手。

卡斯迪爾緩緩掏出僞造的ID卡。

“後備組？”領隊狐疑地打量着卡斯迪爾浸滿血液已經幹涸的軍裝，“跟我來。”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得刺眼。季曉坐在金屬椅上，能感覺到椅面的寒意透過單薄的制服滲入肌膚，手腕上的束縛環收緊。對面的審訊官翻開檔案，鋼筆尖在紙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嗎？” 審訊官的聲音在審訊室内回蕩，“僞造身份登艦，還破壞重要任務，你們簡直膽大包天！”

季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大腦在飛速運轉，無數個應對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可又都被他一一否決，他必須在不暴露真相和身份的情況下找到脫身之法。

還沒等他理清思緒開口說話，卡斯迪爾低沉而有力的聲音率先響起：“我們是奉命執行任務，身負重任，你沒有權力扣押我們。” 他的聲音沉穩依舊，每一個字都透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嚴。

但眼前的審訊官卻對此不為所動，眼神裡滿是不屑。

“奉命？奉誰的命？少在這兒糊弄我！” 審訊官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怒喝道。

“我們的任務涉及機密，目前絕不能透露。但你最好謹慎行事，否則，你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季曉竭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若，可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洩露了他内心的緊張。

他直視着審訊官的眼睛，試圖用眼神傳遞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

審訊官冷笑一聲，那笑容裡充滿了嘲諷：“少拿這些話吓唬我，沒有确鑿證據，就别想這麼輕易蒙混過關。”

審訊官的通訊器突然響起。他不耐煩地接通，下一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恭敬起來：“是！我明白！”

“什麼？現在？”他不可置信地擡頭，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是，立即執行。”

挂斷通訊後，審訊官看向季曉和卡斯迪爾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不甘。

束縛環“咔嗒”一聲彈開。審訊官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你們可以走了。”

季曉和卡斯迪爾對視一眼，季曉心中暗自慶幸珀爾萊的及時援手。他們不動聲色地整理了一下衣物，在士兵們的注視下，故作鎮定地離開了審訊室。

“看來這次是有驚無險。” 季曉低聲對卡斯迪爾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疲憊。

“還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卡斯迪爾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眼神中滿是戒備，小聲回應道。他們知道，危險或許隻是暫時隐匿，随時可能再次降臨，隻有盡快脫離這個危險之地，才能稍稍安心。

走廊上，珀爾萊正用扇子輕敲掌心。見他們出來，他挑眉道：“比我預計的快。”

“你做了什麼？”季曉小聲問。

珀爾萊展開扇面，遮住嘴角的笑意：“我的家族是五大家族之一。”

轉過拐角時，他們撞見了上艦艇起就消失不見的埃德蒙。少校的軍裝一絲不苟，目光在珀爾萊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開。

“任務報告我會處理。”埃德蒙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别指望下次還能這麼走運。”

珀爾萊輕笑：“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少校。”

懸浮車上，卡斯迪爾檢查着武器：“洛林的事...”

“軍部已經收到β-7自毀的報告。”珀爾萊調出新聞界面，“官方說法是勘探過程中觸發古代防禦系統。”

季曉望向窗外，軍部大樓正在遠去。他知道事情遠未結束，但至少此刻——他們自由了。

懸浮車降落在珀爾萊莊園的私蟲停機坪上，季曉透過舷窗看到莊園的自動防禦系統正在解除警戒狀态。珀爾萊的銀灰色長袍在風中輕輕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