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靜靜凝視着卡斯迪爾的睡顔，軍雌鋒利的眉眼在睡夢中終于舒展開來。他注意到卡斯迪爾右手還緊緊攥着通訊器，指節都泛着白。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珀爾萊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季曉第一次看到貴族雄蟲如此狼狽，左腿和右臂都打着石膏。

“終于醒了？”珀爾萊壓低聲音，“你再不醒，某位雌蟲都要把這裡拆了。”

季曉瞥了眼熟睡的卡斯迪爾，嘴角微微上揚：“他這幾天很兇？”

“何止是兇。”珀爾萊在床邊坐下，“把醫療官罵哭了兩回，還差點和我的親衛打起來。”

季曉忍不住笑出聲，又趕緊憋住怕吵醒卡斯迪爾。

“你的腿...”

“小傷。”珀爾萊擺擺手，“倒是你，差點把命搭進去。”

兩蟲陷入短暫的沉默。醫療儀器發出的規律滴答聲在病房裡格外清晰。

“查到什麼了嗎？”季曉輕聲問。

珀爾萊的表情變得嚴肅：“洛星河确實沒死。”他看了眼熟睡的卡斯迪爾，“他和埃文早有勾結。”

“目的是什麼？”

“還不清楚。”珀爾萊的指尖輕敲拐杖，“但我們在埃文的私蟲終端裡發現了一些東西。”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微型投影儀。淡藍色的光幕上顯示着一份加密文件，标題是“造神計劃-最終階段”。

“權限不夠，打不開。”珀爾萊收起投影儀，“但可以肯定，他們的計劃還沒結束。”

季曉感到一陣寒意。他想起X-10空洞的眼神，和埃文瘋狂的話語。

“我們需要...”

“噓。”珀爾萊突然示意他安靜。

卡斯迪爾的眼皮動了動，随即猛地睜開。他條件反射般坐直身體，通訊器差點脫手而出。

“蘇利亞？！”

季曉用尾勾輕輕拍了拍卡斯迪爾安撫道：“我在這，一切都沒事。”

卡斯迪爾金色的瞳孔劇烈震顫着，像是害怕眼前的蟲會突然消失。

“真的...醒了？”

季曉看着卡斯迪爾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嗯，醒了。不信你摸摸看？”

卡斯迪爾的手懸在半空，微微發抖。季曉幹脆用尾勾帶着那隻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軍雌的掌心有些粗糙，帶着常年握槍留下的繭子，卻溫暖得讓蟲心安。

“意識正常，脈搏穩定。”季曉故意用醫生的口吻說道，“看來患者确實蘇醒了。”

卡斯迪爾這才如夢初醒般放松下來，但金色的眼眸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曉，仿佛要确認這不是幻覺。他粗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季曉的臉頰，最後停在耳畔。

珀爾萊識趣地站起身，拄着拐杖往門口挪：“我去看看有沒有新的進展。”他朝季曉使了個眼色，輕輕帶上門。

房門關上後，卡斯迪爾才想起要按呼叫鈴：“我去叫醫生來檢查...”

“不急。”季曉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先陪我說會兒話。”

卡斯迪爾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回床邊，但姿勢依然端正得像在開會。

季曉好笑地看着他這副模樣，突然用力一拽——

“小心你的傷！”卡斯迪爾瞳孔一縮，卻已經順勢被拉得俯下身來。

季曉趁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樣才像話。”

卡斯迪爾整個蟲都僵住了，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過來。”季曉拍拍床邊，“陪我躺會兒。”

卡斯迪爾猶豫了一下，最終小心翼翼地側躺在病床邊緣，生怕壓到季曉的傷口。季曉不滿地皺眉，幹脆主動挪過去，把自己塞進軍雌懷裡。

“這樣才對。”他滿足地歎了口氣，尾勾自然而然地纏上卡斯迪爾的手腕。

卡斯迪爾整個蟲都僵住了，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放松。”季曉好笑地戳了戳他緊繃的手臂肌肉，“我又不是易碎品。”

軍雌這才慢慢放松下來，試探性地将手搭在季曉腰間。溫暖的掌心透過病号服傳來令蟲安心的溫度。

季曉輕聲說，“我做了個很長的夢。”

卡斯迪爾的下巴輕輕蹭了蹭他的發頂：“噩夢？”

“不全是。”季曉往他懷裡又鑽了鑽，“我見到了原來的蘇利亞，還有...厄瑞波斯。”

“他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