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那個濕地公園裡有廟會,我們去玩啊?”
“什麼廟會?”
沈景看着問自己的外婆,滿臉疑惑,這時候耳朵怎麼就那麼靈了?
“不去!我外婆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叫上外婆一起去啊!”
“好啊!”外婆說着就要去拿圍巾。
“我馬上到你外婆家門口。”
沈景挂斷電話,真的想仰天長歎,一個先斬後奏,一個蓄勢待發,隻有她自己不想去。
“我坐輪椅上,你推着我!”
“那麼遠,我推着你啊?”
“年輕人這點力氣都沒有嗎?才兩公裡!”
前幾天聽說我生病痛哭流涕的外婆去哪裡了?現在變得那麼絕情?沈景歎了口氣,還是轉身去拿毛毯和水杯。
“逛一會就回來,天冷,别感冒了。”
“你感冒了我都不能感冒,你看看你那個身子骨,跟七老八十了似的。”
沈景想反駁,可是沒有任何有說服力的理由。
“你别忘了,我75歲還去爬長城了呢!”
沈景繼續不說話,外婆75歲爬長城,她去年在故宮逛一圈都費勁。
“你厲害行了吧?”
事實證明沈景多慮了,從外婆家到濕地公園,全程徐灏推着輪椅,兩個人聊了一路,沈景一句話都插不上,再聊下去,兩個人連祖墳在哪都交代出來了。
到了濕地公園門口,徐灏去買票,外婆一把抓住沈景的胳膊問:“他喜歡你啊?”
“那麼直白嗎?不能委婉一點?”沈景吃驚,“我們倆高中的時候是兩個班的班長,死對頭。”
“那他暗戀你,就是想招惹你引起你的注意。”外婆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你少看那些短劇行不行?”
“好了,我們走吧!”徐灏買好票跑了過來。
從濕地公園正門沿着湖邊走,一直走到湖中間挂着燈籠的橋上,過了橋就是逛廟會的地方。
外婆非要起來走一走,沈景扶着,徐灏在後面推着輪椅跟着,每走到一個攤位前,外婆都要湊過去看一眼,非遺香包、手工糖人、各式小吃,她逛得不亦樂乎。
走到戲台的時候,工作人員提醒還有10分鐘表演就要開始了,外婆想坐下來聽戲。
沈景聽不慣那些咿咿呀呀的腔調,扶着外婆坐在觀衆席的座位上之後,和徐灏一起去不遠處的湖邊亭子裡休息。
湖邊的風有些涼,沈景忍不住裹緊圍巾,整個公園都是春寒料峭的模樣,湖裡有幾隻黑天鵝慢悠悠遊着。
“你有沒有想好回家做什麼?”徐灏坐在沈景旁邊,突然問。
“不知道。”沈景被問得有些心煩,一心煩就忍不住薅手邊的葉子。
“哎,别動!”徐灏抓住沈景已經探出去的手,“這個叫山菅蘭,有毒的。”
“有毒為什麼要種在公園裡?”
“耐濕,好養活,再說了,誰會沒事薅它?”
徐灏說完沖着沈景笑,這一笑倒是讓她不知所措,這人笑起來還挺好看的,眼神有一種沒有被社會荼毒過的清澈,和自己的渾濁有一種鮮明的對比。
她看着徐灏,就想起高中在班裡種綠植的事情,一個念頭突然在她腦海裡萌生出來。
“怎麼了?”徐灏的一句話把沈景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種綠植怎麼樣?”沈景小心翼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啊,我支持你!”
“怎麼就支持我了?難得你不挖苦我。”沈景有些茫然。
“想到什麼就去做呀。”
“嗯,想到什麼就去做,”沈景重複着徐灏的話。
“好玩嗎?”沈景的好奇心開始泛濫,“我是說這個專業好玩嗎?”
“嗯,組培很有意思,觀察植物的習性、生長周期,培育新的品種……”
沈景看着徐灏滔滔不絕地講着自己的專業,眼神堅毅,嘴角帶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吧?
“如果想好了種綠植,我專業對口,歡迎随時來騷擾我!”徐灏臨走前趴在車窗上,朝沈景挑了挑眉頭,“沈景,你以前都是敢想敢做的,你可是理科班的班長,比男人還能幹!”
沈景趁着徐灏沒發動車子,朝着他腦門就是一巴掌,“你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