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不是歸青冥宗管的麼?”
他們溟川嶼也要參上一腳?
無常道人:“為師懷疑是魇魔在搗鬼。”
蘇折映了然。
也是,若是魇魔,那便與溟川嶼有關系了,畢竟是他們看守不當才引起事端。
“我與小師弟今日便動身。”蘇折映瞥向他,一眼就瞧見了腰間的黑百合吊墜,眉梢染上笑意。
說完,她拿着手中一模一樣的吊墜在他面前抛了兩下。
郁秋冥下意識摸了下自己腰間那個。
蘇折映笑眯眯的,故意道:“忘了告訴小師弟,這倆是一對的。”
才怪呢。
他頓住,眉目陰郁,一聲不吭走開了。
蘇折映追出去,喊道:“小師弟,等等師姐!”
不是吧,這就跑了?
等她追過去時,郁秋冥已經在山門口了,看樣子是要禦劍過去。
他見蘇折映沒有拿劍的意思,問道:“你的劍呢?”
蘇折映随意道:“我沒有劍。”
她雖修雙道,但卻更偏向混元一道,不需要劍或者法器作為載體。
“小師弟帶我去?”蘇折映問。
郁秋冥跟僵的跟木頭棍子一樣,一動不動。
蘇折映轉身,布下傳送法陣,這個比起禦劍更快也更省力。
卻不知,在她轉身後,郁秋冥抽出劍打算帶她。
然而,金光一閃,陣成。
兩人身影一起消失在山門。
眨眼間便到了溟川河,而方城就緊鄰着這裡。
蘇折映轉臉看到郁秋冥神色有些古怪,忽地湊近他,笑道:“小師弟這怎麼了?”
“無事。”郁秋冥撇過臉,神色不明。
蘇折映端着下巴看他半晌,最終越過他,道:“走吧,再往前便是方城。”
郁秋冥默默跟上。
不同于其他城中熱鬧,兩人自踏入城中便沒見到人,攤位稀稀拉拉地被丢在街上,蘇折映随手一摸,手上便沾上不少灰,想來已經被擱置很久了。
城裡所有的商鋪宅邸都大門緊閉,街道門可羅雀,時不時會有幾隻低階小獸過來翻找着攤位上有沒有遮蓋着的食物。
如果不是知道這裡的百姓沒有離開,隻怕會将此視為一座空城。
兩人彼此對視一眼 ,默契地分開去敲門。
蘇折映轉身去了最近的一家,是個酒肆,屋門口擺了幾張舊木桌,上面還放着酒壇子,隐隐能看見裡面盛着的濁酒。她匆匆撇了一眼,便去敲了門。
隻敲了三下,見沒什麼動靜,就去了下一家。
一連十幾家下來,毫無所獲。沒有一家開門或者回應的。
郁秋冥同樣搖頭。
“走吧,看來他們不願意出來。”蘇折映靠在一家衣坊門邊,示意郁秋冥往另一邊去。
郁秋冥颔首,随即又看向身後城門的方向,道:“師姐有沒有覺得天陰沉了些。”
“是有些。”蘇折映同樣看了一眼。
先不說兩人出溟川嶼時還是烈日炎炎,方才踏入城中也看見太陽,不過是一炷香的功夫便陰沉得像是要下雨。
“先去城主府問問。”壓下疑問,郁秋冥先一步動身。
蘇折映不緊不慢地跟着在他身後,卻是在想方才那幾個酒壇子。
原本就身着黑衣的兩人,在這昏沉的城中更多了幾分詭異。
因着城小,沒什麼彎彎繞繞,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說是城主府,但與城中百姓的民宅别無二緻,無非多了個“城主府”的牌匾。
常見的紅木和青磚壘建而成,許是建的時間久了,木門紅得發黑,門前兩隻狻猊卻是頭向内。
看得蘇折映不自覺蹙起眉梢。
誰家狻猊會如此擺放?
向來是雌雄一對,獅頭向外。
這城主倒好,放兩雌獅不說,獅頭還是向内的。
她越過兩隻狻猊去叩門。
叩叩叩——
蘇折映隻叩了兩三下,就聽見門内傳出來的稚嫩聲音:“别敲了别敲了,還沒到放糧的時辰。”
正靠着門闆打盹的門童以為是城裡的百姓來讨要糧食,嚎了一嗓子想将人打發走。
不成想叩門聲隻是停了一下,便又開始響了,而且比前一次聲更重。
門童搓搓眼,不耐地開了門,這才發現來的大概不是城裡的百姓,再一看兩人一身黑衣,衣擺上金絲勾勒出雲卷,個頂個的氣質不凡。以為是青冥宗派來的内門弟子,立馬醒了神恭敬道:“哎呦,原來是大人們到了,城主可就等着你們呢。”
門童個子矮,隻看見并排的蘇折映和郁秋冥,以為後面還有人,連忙側開身子讓路。
兩人心知這門童是認錯了人,但也沒拆穿,就這麼理所當然地進去了。
等兩人進去後,門童才瞪大了眼。
青冥宗派來的就……兩個人?
眼見兩人就進了前堂,門童趕緊去後院喚他的城主大人。
可算是把人給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