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星是被一陣異常的震動驚醒的。他睜開死魚眼,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肩上,下意識去找床邊不存在的眼鏡。木屋外傳來沉悶的撞擊聲和某種生物的低吼。
"小煤球?"他迷迷糊糊地喚道,随即看見小熊正蜷縮在壁爐邊的自制窩裡睡覺。
撞擊聲更大了,還夾雜着樹枝斷裂的脆響。夏延星徹底清醒過來,一把抓起床邊的長袍披上,赤腳跑到窗前。
晨霧中,一個巨大的棕色身影正在他的魔法結界外橫沖直撞。那是熊媽媽——準确地說,是正在與三隻骷髅狀死靈生物搏鬥的熊媽媽。
"老天..."夏延星瞪大了眼睛。
熊媽媽一掌拍碎了一隻死靈的頭骨,轉身用屁股坐扁了第二隻,然後叼起第三隻甩到樹上,動作行雲流水。解決完敵人,它慢悠悠地走到結界邊緣,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搭在透明的結界壁上,黑鼻子貼着屏障使勁嗅。
當它看到窗邊的夏延星時,立刻發出一種絕不該從這種體型生物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類似于小狗讨食時的嘤咛,還配合着左右搖晃腦袋,耳朵一抖一抖。
夏延星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這頭剛剛徒手撕碎死靈生物的巨熊,現在正對着他賣萌?
小煤球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扒着夏延星的腿興奮地叫喚,尾巴搖得像個小馬達。
"是你把媽媽引來的?"夏延星低頭問道。
小煤球無辜地眨眨眼,叼起夏延星的褲腿往門口拽。
夏延星歎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套上靴子,拿起靠在門邊的木杖——頂端綁着他自制的簡易死靈驅逐劑,推門走了出去。
清晨的森林空氣清冽,草地上的露水打濕了他的靴尖。熊媽媽一看到他,立刻趴下身子,像隻超大号的家犬一樣扭動着爬過來,在結界邊緣停住,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你不能進來,"夏延星隔着結界說,"你會把我的菜園子全毀了的。"
熊媽媽發出委屈的嗚咽,用爪子輕輕拍打結界。
小煤球從夏延星腿邊擠出去,穿過結界撲向媽媽。母子倆立刻滾作一團,熊媽媽用舌頭給小煤球洗了個口水澡。
夏延星看着這一幕,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他蹲下身,手指輕觸結界,默念咒語打開了一個臨時通道。
"好吧好吧。"他對熊媽媽說,"我可以讓你進來,但得給你劃個專門區域。不準亂跑,不準破壞我的東西,明白嗎?"
熊媽媽立刻坐直身體,像聽懂人話似的點點頭。
夏延星将信将疑地完全打開結界,迅速後退幾步保持安全距離。熊媽媽卻出乎意料地謹慎,慢慢挪進結界範圍,每走一步都停下來看看夏延星的反應。
"這邊。"夏延星看着它小心翼翼的動作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不過是之後再擴大淨化區域而已,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夏延星領着它繞到木屋側面,那裡有片空地,"你可以待在這裡。我給你弄個窩。"
他找來一些柔軟的幹草和樹枝,正準備動手搭建,熊媽媽已經一屁股坐下,開始用爪子扒拉地面,三兩下就刨出一個适合它體型的淺坑。
"...好吧,看來你不需要我幫忙。"夏延星聳聳肩。
正當他轉身要走,熊媽媽突然用鼻子拱了拱他的後背。夏延星一個踉跄,還沒站穩,就被一條濕漉漉的大舌頭從後腦勺舔到脖子。
"喂!停——"他的抗議被淹沒在熊媽媽熱情的"問候"中。這頭巨熊把他按在地上,用腦袋蹭他的胸口,喉嚨裡發出滿足的呼噜聲,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體重差點把夏延星壓斷氣。
小煤球在一旁興奮地蹦跳,時不時加入這場"親熱"活動,用小小的爪子拍打夏延星的臉。
"夠了...夠了!"夏延星好不容易從熊媽媽身下掙紮出來,長袍上沾滿了草屑和熊毛,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你們母子倆真是..."
熊媽媽無辜地歪着頭,小煤球則趁機鑽進夏延星懷裡,舔他的下巴。
夏延星最終放棄了抵抗,任由小煤球在他懷裡打滾。他伸手摸了摸熊媽媽的頭,感受到它皮毛下傳來的溫暖和生命力。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他說,"你...就待在這裡别動。"
熊媽媽乖巧地趴回自己挖的淺坑裡,但眼睛一直跟着夏延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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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早晨過後,夏延星開始着手改進他的據點。首先是照明問題——夜晚靠熒光苔藓的光線太微弱了。
"得找個更亮的替代品。"他自言自語,走向屋後的一片發光灌木。這種植物白天吸收陽光,晚上會發出柔和的藍光,但亮度不夠穩定。
夏延星蹲下來,手指輕觸灌木的根部。作為精靈,他能感受到植物體内的能量流動。他從口袋裡掏出幾顆儲能水晶——這是他在森林裡發現的天然能量儲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