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覺得你面善,請問這位姑娘貴姓?”
“安王妃,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在江慕宜的及笄宴上見過啊。我是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行三的女兒楚晗玥。”
是啊,周阿幺是見過她的啊。
在及笄宴上就是以她為首調笑取樂她的。
真可惜啊。
早知道她就是大理寺少卿府三小姐楚晗玥,周阿幺還繞什麼圈子,做出嫁給李珩耀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
周阿幺望着楚晗玥出神一秒,摸了摸腰間,卻發現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沒帶,她開懷一笑:
“真是可惜了…我早就聽過楚三小姐的名聲,早就想認識一番,豈料,如今才相見。”
嗯,最重要的東西沒帶。
可等周阿幺帶上東西,想尋與江慕宜單獨相處時,卻始終找不到機會。
貴族小姐果然跟她們這種腳陷入土裡的農戶不同,幹點什麼都奴仆成群,人群環繞。
她該怎麼辦呢?
怎麼能夠獲得與楚晗玥獨處的機會?
周阿幺沉思對策,恍惚回到安王府邸。
春季隻剩末尾,山茶花海早已枯萎,李珩耀的颀長的身形在綠意盎然中若隐若現,傳來似玉佩碰撞的清冽聲音:“怎麼不高興呢。阿幺。”
周阿幺搖頭:“沒有啊,我隻是在想一件事,有點困惑。”
她含笑回答,夕陽餘晖落在周阿幺身上,鍍上一層暖意,仍散不掉她悶悶不樂的情緒。
“來,”李珩耀輕喚,讓周阿幺坐在另一側,遞給她一杯适溫的碧螺春,“是發現了什麼難事,方便告訴我嗎?或許,我可以幫忙。”
“不用,不用麻煩你了。”周阿幺直接了當拒絕。
“不是什麼難事,隻是我有點糾結,”周阿幺指尖輕輕點了點茶盞的杯邊,頓了頓:“隻是在糾結…”
楚晗玥獨處這點事不能發生,那她隻有暴力破局的這一個方法嗎?
“阿幺。”
周阿幺睫毛微擡,就見李珩耀輕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自然知道。
在初次見面時,周阿幺問過李珩耀是誰的問題。
她說:“安王,李珩耀。”
“不對。”晚霞溶入李珩耀漆黑的眼瞳中,化做如琥珀柔和的眼,他從袖中掏出一枚玉戒指,向周阿幺伸出手,“把手給我。”
周阿幺猶豫一秒,把手遞給李珩耀。
兩隻手,一隻傷痕厚繭,指節粗壯;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放在一起格外不符。
但李珩耀神色自若,戒指戴到周阿幺的無名指,道:“這枚戒指被我拿去修繕了,缺角已經補好,你我之間,不分彼此,我是你的丈夫,更是你的靠山。”
“所以,不用糾結,正大光明做就好,别怕。”
“哦,好。”周阿幺應下,望着這枚失而複得的戒指,笑不達眼底。
腰間别着短刃,緊貼她肌膚的冰涼觸感,提醒着她,無視掉李珩耀所說的話吧。
身為安王妃的她,本身就拖累李珩耀了。
她是不怕死的,可李珩耀做錯了什麼,兩人無緣無故的,何必再麻煩别人,何必把别人拉入這泥濘而肮髒的旋渦。
何必呢。
所以…
等吧,楚晗玥總有落單的時候。
天氣越來越熱,夏天悄然而至。
在周阿幺日漸焦慮和煩悶中,一次賞荷宴上,望着遠處,去角落釣魚的楚晗玥。
這次,因夏日燥熱,楚晗玥心情不佳,遂趕走身邊的奴仆,握着魚竿獨身而行。
周阿幺想,她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了吧。
“王爺,失陪一下,我去更衣一下。”周阿幺找借口。
李珩耀側頭,平淡的目光落在周阿幺身上,許久後颔首:“好。”
先繞一圈做小僞裝,周阿幺方轉頭去辦正事,她尋到找了一處陰涼地,托腮垂釣的楚晗玥。
她心情不好,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的冷聲道:“不是叫你們都離開嗎?想死?”
“哦。”周阿幺一邊應下,一邊接應,對着楚晗玥纖細的脖頸,果斷一掌劈下。
隻聽嗚咽一聲,楚晗玥就軟塌塌的昏倒,而周阿幺淡漠就近把她拖進角落的空房内,扯開她的衣襟,露出白雪的胸脯。
接着,周阿幺把自己脫掉的外衫疊放整齊放在遠處,掏出腰間的剔骨刀。
這是周阿幺第二次殺人。
她還是忍不住又興奮又害怕。
周阿幺殺的第一個人是嘉康公主驸馬的弟弟周澤平。
為此,她專門去樂平戲台當了一年的學徒,才混上進入長公主府的資格。
用着上廁所的借口,她故意碰瓷好美色的周澤平,獲得了獨處的機會。
“咦…你是哪裡來的小美人啊…”周澤平飲酒挑眉,望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少女。
“我嗎?”周阿幺輕聲細語,将擋住她面容的珠簾扯下,露出一張冷淡至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