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啊。”季路觀察着方疏棠的臉色,确認對方沒有任何不适,才繼續道:“可是無論我叫他什麼,他還是不不搭理我。你是不知道,他就和現在的小行似的,有兩幅面孔。”
季路想起過去也覺得好笑:“面對你時和顔悅色,說什麼都行。
面對外人時兇得要死,别人問死也不願多說一個字。”
“我不是。”這時候,陪護床那邊突然有人插話,語氣還很委屈。
“不是叫你别說話麼。”另一道聲音忙說。
說完,陪護床那邊的床闆就“吱吱呀呀”響起來,像是兩個人在打鬧。
從剛才心電監測節奏紊亂時,徐進和徐行就醒了。
方疏棠暗自歎了口氣。
他這趟住院,折騰得身邊人都無法安眠。
得想辦法盡快給小行、小進安排個舒适住所才是。
“倆小兔崽子,偷聽咱說話。”季路起身,去陪護床那邊拉開簾子,看着扭成一團的兄弟倆,趕人:“睡醒了就出去幫哥買水,說了一晚上話,舌頭快幹了。”
聽故事聽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斷,徐進一百八十個不樂意。
他把手從弟弟嘴上拿開,撇着嘴推脫:“小行去買。”
“我不去。”徐行垂眸看着身前的繃帶:“我還受着傷呢。”
季路搖頭笑了一下,小行居然學會找借口了,看來這是都等着聽故事呢。
徐行說完,扭頭看着不遠處病床上的方疏棠:“棠哥,我沒有兩副面孔。我,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和别人說話。”
“社交障礙是吧。”季路挑着眉,戳穿:“怎麼對你棠哥就沒障礙了呢。”
“因為,因為……”徐行漲紅了臉,“因為”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季路這是逗他玩兒呢,其實原因很簡單。
因為小棠也有社交障礙,兩位社恐放在一起,氣場想合,誰也不嫌棄誰,所以處得來。
見倆人互相推脫着都不肯走,方疏棠開了口:“小進你去,買你路哥喜歡喝的。我們等你。”
方疏棠親自派了活兒,且保證了會等他回來。
徐進便不再猶豫,抓起手機從徐行身上起身,大步流星的出門去了。
“你說說你,怎麼從小到大就愛招這種人呢。”季路看着被徐進甩在身後的病房門:“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軸。”
徐行自認是挺軸的,除了方疏棠的話之外,誰的都不聽。所以這次沒有再吭聲,背着個“軸”的定語,默默挪到方疏棠床尾站着去了。
“腿還沒好,讓小語看見了又得念叨。”季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走到方疏棠床邊坐下:“别站着了,坐吧。”
徐行沒動。
他得站在床尾,親眼看着方疏棠,才能放心。
“你路哥說你軸,你還真軸呢?”方疏棠歎了口氣:“搬張椅子坐過來吧,方便說話。”
方疏棠開了口,徐行便不軸了。他去床尾拖了兩張椅子,并排放在方疏棠床邊,與季路相對而坐。
“這小子,還知道給他哥搬椅子呢。”季路笑着:“還算是有良心。”
徐行坐在靠近床尾的那張椅子裡,把床頭的位置留給徐進。
“咋不往裡坐呢?”季路問:“一會兒小進回來你還得起來。”
“起身方便。”徐行說完,又補充的一句:“萬一有别人進來。”
這是時刻僅記身為保镖的職責呢。
季路失笑:“大半夜的,咱這麼多人圍着,哪個不長眼的能突然靠過來。”
這次方疏棠沒有再開口。
他覺得這事兒無所謂,既然徐行堅持,就任他在床尾坐着吧。
很快,徐進就拎着兩包東西進來了。
有碳酸飲料、礦泉水、咖啡飲品、茶飲和很多零食、鴨貨,甚至還有清粥和小菜。
充分發揮了其身為助理的主觀能動性和行動力。
季路重新把病床上的小桌闆拉起來,各種吃的喝的擺了一桌子。
擺開了深夜長聊的架勢。
方疏棠笑了一下。
這還是住院以來,病房裡第一次這麼熱鬧。
季路打開一瓶茶飲,一口氣灌了大半瓶。
這種市面上售賣的茶飲料不含糖,清爽裡帶着些微苦澀,冰鎮之後尤為解渴。
半瓶冰茶下去,感覺整個人從内到外都通透了。
徐進忙拆開一包牛肉幹遞過去,笑得見牙不見眼:“路哥,邊吃邊說。”
聽故事聽了個開頭,關鍵這個故事不僅與他們的棠哥有關,還與蘇醫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