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間悄悄地瞥了一眼風驚月,見守柔不見怪,便不再顧忌什麼,把任務内容和心裡話都說了。
華山派沒有把事情查清楚,還守柔一個清白,但是極為擔心名劍流落在外,所以讓和光子以人情相勸,可這種局勢守柔回去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親手給你的?”守柔問,因為她知道,師母絕不會勸她回去,就算是寫信,也隻是權宜之計罷了。
守一搖頭否認道:“這些日子長老們都在議事,師母并沒有空閑召見我,是守正師兄轉交給我的。”
守柔心道果然如此,她兩指按住了信箋但并沒有拆開,又問:“你一個人來的?怎麼找到我的?”
這時,挺直腰背的守一突然趴在了桌上,小聲道:“和師姐師兄們出來的,現在是守正師兄負責這件事,她們都是守正師兄挑選出來的,并且都認為師姐這麼做是讓華山派丢了大臉,都想抓師姐回去!說什麼‘就算是家務事也要回家解決,鬧得沸沸揚揚的多難看’。”
她雙手食指交叉,比了個“十”,意思是外頭有十個人。
“她們讓我先來,就是要讓師姐放松警惕,然後再在外頭設下陷阱捉拿師姐,誰知道我偷聽到了!師姐你快走吧,我把信交給你了就算是交差了,其它的不關我的事了,反正要我抓住師姐,我也抓不住啊!”
這個計劃在呂婵和風驚月看來,實在是經不起推敲,怎麼就能确定守柔看到信就一定會回去?怎麼就确定陷阱真的能困住一個武林高手?
“不對,那個神秘人!”呂婵想起之前的事,又看了看目标列表,可還沒有異常。
風驚月方才本就想提醒守柔注意此事,沒想到被守一打斷,現在察覺不對勁,趕緊出聲:“要快點走,這小客棧似乎有高手,也許華山派的計劃與這神秘人有關!”
守柔一聽,她本也覺得那個捉拿計劃有些可笑,聽風驚月這麼一說,警鈴大作。
三人一同起身,警惕地向外走。
就在這時,客棧内突然響起了一陣音調怪異的笑聲,房間内漫起了一陣白色的煙霧,三人不敢多留,縱身飛出了門外。
轉眼間,那迷煙讓店内還暢聊的客人們立刻閉了嘴,接着,傳來了接二連三的倒地聲。
用毒之人,她們已經在心裡下了結論。
有一個男人從白煙中踱步而出,蠟黃老臉,瘦高長條,像個直立行走的蜈蚣。
紅名,毒先生。呂婵提醒風驚月。
他一見眼前人,雙眼放光,驚叫道:“華山派美人不少啊,方才埋伏在外頭的,四女中有兩人姿容尚可,如今眼前的這兩位,一位年輕可愛,一位雖然相貌一般但勝在冰霜傲骨,不錯不錯!”
守一聽完怒氣沖天,一是因為他出言輕薄,二是因為他竟然暗算了外頭的師姐們。
可她沒想到,自己也已經和華山衆人一樣中毒了。
“哎喲,小美人息怒,你們中了我的毒了,不要運功啊,會全身無力的!”
他得意笑笑:“大師姐也别以為自己武功蓋世就沒事了,桌上那碗陽春面下了一半的毒,另一半方才也下完了。怎麼樣,沒發現吧?”
守柔五指緊握成拳,暗暗運力,竟然感到一絲吃力。她在外頭每吃一口東西都極其小心,卻還是防不勝防。
必須在沒徹底毒發之前解決掉來人。
可她一運氣,瞬間感到身上的經脈、穴位暗暗發疼,那疼痛如同肆意生長的藤蔓,将她的四肢百骸都纏繞起來。她試圖運功沖破,沒想到那氣勁一發出,那藤條就變粗變兇了百倍,仿佛是内力全部被藤條吸取,成為了它禁锢自己的能量。
守柔準備拔劍死戰,卻沒想到右手已然顫抖。
這毒好狠,與毒先生迷暈客棧衆人的完全不同,他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的!
“天地長生劍我是志在必得,大師姐,這名叫‘野藤’的毒如何?越運功捆得越緊,我閉關了五年才弄出這個專門治治你們這些内功高手的好東西,功力越高,越難受啊。”
毒先生見守柔面露痛苦,笑得更嚣張了:“現在,人和劍,都要落入我的手裡了。”
呂婵立刻問風驚月:“有異常嗎?我這裡沒看到你有中毒的debuff?”
從呂婵這裡看,風驚月的狀态一切正常,她補充道:“還有這個男的,我建議先割以永治,再問問和華山内應有沒有什麼關聯,然後再殺掉。”
風驚月沒有回答,悄悄運起了枯榮氣勁,她對呂婵道:“我沒事,我要出手了,你要不要去搜一搜華山其餘人的下落?我擔心有人裡應外合。”
呂婵點頭,風驚月想得果然周到,她開始切鏡頭搜尋。
這邊風驚月還未出手,守一已經扶住了守柔,她将師姐扶好後,從背後拔出劍,要向眼前人刺去。
那毒先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悠閑地躲閃,并且出言譏諷:“你這毒雖然沒你師姐的厲害,但讓你發不出功也綽綽有餘了,小美人使着軟綿綿的劍法,好看,甚是好看。”
守一怒氣更盛,她拼力一刺,可毒素入體,險些滑到。
風驚月兩步閃到守一身邊,将她扶好,并後撤與對方拉開距離。她扶住守一的背,灌入枯榮真氣,幫助守一排毒。
毒先生這張嘴臉是在令人惡心,她開口道:“喂,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老娘不發威,你當老娘不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