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監獄管理嚴苛，每個進化者都會帶特制項圈，方便發生緊急情況應對管理，但可能是特意吩咐過，何進給他的項圈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上的限制作用。

對方根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閃開，臉上閃過一絲猙獰的表情，提着鋼管又沖了上去。

李律手無寸鐵，隻能一味躲閃，連躲幾下後抓住破綻生生抗下一擊，一手握住鋼管，同時擡腳狠狠一踹！

這一下勢大力沉，壯漢瞬間飛出幾米遠，王振面色一沉甩出匕首就想上前，但緊接着他停住了——

借着晨光下模糊的影子，李律終于意識到有人正站在他身後，圓柱形的黑色長影高高舉起，大腦的第一指令讓他轉身想擋——

但已經來不及了

鋼管狠狠砸在後腦，瞬間天旋地轉頭暈眼花，這個位置極其刁鑽，是顱骨最薄的區域，李律一個踉跄單膝跪倒在地，緊接着，他就感受到左肩傳來無法忽視的力道。

鐵箍般的手指正沿着肩胛骨向下壓，每根指節都精準卡進關節縫隙，毫無疑問對方想幹什麼，但S級向導的能力，讓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肌肉和關節的細微扭動——

咯啦一聲悶響，左肩被卸下來

預想中的疼痛過電般傳過神經，反而炸開一股從未有過的戰栗興奮，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張開，李律擡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王振，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王振之前就最看不慣這副裝模作樣的精英範，他俯下身來，冷笑一聲：“我以為，我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事兒不能就這麼過去，李律，一個月前你為了一個廢物打我的時候，能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王振擡起一腳狠狠踩在脫臼的左肩，用力碾了幾下：

“我這樣跟解釋，你能懂嗎？”

如果十分鐘後讓王振再次選擇，他今天一定不會來找李律的麻煩。

但此時正在興頭上，把敵人狠狠踩在腳底的成就感讓雄性自信無限膨脹，甚至忘了他正面對的是一個S級向導——

王振笑着颠了颠手裡的木棍：“對不住了——”

“王哥我還是覺得，不怎麼解氣呀。”

轟——

仿佛是什麼徹底沖出屏障，裹挾着李律覺得身體裡有一股火突然竄了起來，像之前宋庭車上那樣，暴虐因子在身體裡瘋狂叫嚣，理智的最後一根弦被燒斷。

一切都毫無征兆。

S級向導恐怖的精神力瞬間四散開來，信息素如同暴雪掩埋了一切，像一條條巨大無形的觸手，襲向這裡的每一個人。

甚至來不及逃跑周圍小弟便哀嚎着倒下，他們痙攣的手指本能攥住脖頸，但任何反抗都于事無補，這是一場碾壓式的勝利。

李律緩緩走到王振面前，神情平淡，就像看一隻螞蟻——

伸手複原左肩關節，骨肉細微的摩擦清晰聲讓王振驚出一身冷汗。

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王振背後已經濕了一片，膝蓋因為堅持抵抗而彎曲抖動着。

熟悉的恐懼突然攀上心頭，風聲，腳步聲，呼吸乃至心髒震耳欲聾的跳動聲都将他拉回到那一天——

當時也像現在這樣，昏暗的燈光，破舊的牆壁，被他打到站不起來的向導就像今天這樣，之前的回憶不受控制的鑽進大腦，王振的腿劇烈的顫抖着——

像鬼，像精神病。

對！王振恐懼的想，像精神病！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仿佛血液隻能讓他更興奮，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鬼，撲上來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

他怕的要命，褲子都濕了一片。

可男人還是沒有放過他，直到他旁邊那個叫葉文志的同夥覺得他快死了——

他當時也覺得自己快死了，李律才停下，站起來提着他的領子就是一巴掌。

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他的喉嚨，王振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嘴角好像有一道溫熱的液體流下，李律随手一抹。

是血。

這刺眼的鮮紅仿佛拉回理智，李律看着手上的鮮血愣了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精神力一下消失不見。

王振瞬間跪在地上，周圍的小弟有些想掙紮着站起來，被李律擡眼一掃，立刻停了動作。

李律彎下腰，掐起王振的脖子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緩緩道：“王哥，我知道，你們這種有錢的——”

李律頓了一下，臉上揚起一個殘酷至極的笑容。

“最怕我這種不要命的。”

砰的一聲，王振大腦幾乎完全空白了，六個月前的場景和現在完全重合，他再也撐不下去，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哆哆嗦嗦地跪倒在李律腳邊，嘴裡不停念道：

“别殺我......别殺我......求求你别殺我......我有很多錢.....”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王振抓住褲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有很多錢......我有很多錢李律，我都給你，我都給你！”

“王振。”

那天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月前的李律渾身傷的向他走來，在王振幻想中提起他的衣領，說出的話如同惡魔低語：

“我知道，你們這種有錢的——”

王振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最怕我我們這種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