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

上初中的圓子清晨在窗前背書，媽在邊上耳提面命：“圓子你也一樣，阿爺無大兒，圓子你無長兄。家裡以後全靠你，你要挑大梁，以後還要照顧妹妹.......”

“媽，你想我從軍的話，真是想多了。我體育很爛，妹妹體育比我好太多。還有，你怎麼不想着指望妹妹，她是你奶大的，我是羊奶大的。你生我沒奶，我從小體質弱，一落地先餓三天......”

“臭丫頭，還跟媽貧嘴，好好背書！”媽笑罵。

圓子上初中，功課沒得說。經常幾何、代數雙百分。語文更是不在話下，就連女生頗為頭疼的物理、化學，也經常滿分。最差就是體育，除仰卧起坐，其他項目都不達标。

圓子時常想：許是小時候吃羊奶的緣故，羊奶到底營養不如母乳。看妹妹，各項體育運動都很出色。尤其短跑，有一次上課鈴聲響起，她快跑進教室，姿勢标準，速度完美。被體育老師路過看到，找圓子媽談話：“你這個小女兒速度和爆發力可以，要不進校體育隊吧。”圓子媽頗為得意。

自己怎麼就不行，都是一個媽生的，難道就差這幾口奶！自己這樣如果參軍，最多是個宣傳幹事。寫寫宣傳稿，組織個文藝活動啥的，去拉個練，估計都得累趴下。别說扛槍上戰場了！

今天體育課，練倒立，我怎麼立得起來？！我拿什麼立？！

體育老師是年輕帥小夥兒，人高腿長。胸前挂着個口哨，一聲口哨，全體小朋友集合。

“同學們，今天上課，兩個項目：

一是繼續練倒立，三個小朋友一組，擡墊子，到小操場東邊準備；

二是跳山羊，先完成倒立的小朋友，到西邊操場集合，練習跳山羊。

這都是教學大綱要求必須完成的項目，大家努力！”

圓子一聽差點暈倒，倒立還沒達标，還要跳山羊？！怎麼跳？！還讓大家努力？體育是光努力就行的？！

“天怎麼不下雨？”圓子小聲嘟囔，她最喜歡體育課下雨，上室内課。

體育老師喜歡看《故事會》，下雨天，上室内課，他拿着本最新的《故事會》到教室給大家講故事。他是渾厚男中音，故事講得繪聲繪色，大家都很喜歡聽。

有時候他會講連載故事，故事沒講完，下課鈴聲響起，他故作深沉，賣關子：“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不要下課，不要下課！”小朋友們急着嚷嚷。

他故作嚴肅：“不能光想着聽故事，體育課也要認真練，實現四個現代化建設新中國，沒個好身體怎麼行？！”

“全體起立，稍息，立正！下課！”說完一吹口哨，快跑出教室。留下遺憾的一班同學，被下回分解煎熬着！

可是今天，圓子擡頭看天，晴空萬裡！

三個小朋友一組，擡着墊子到東邊操場集合。在老師指導下，墊子靠牆放好。

老師一聲哨響，動作快的小朋友刷地立起來。

“很好，體育委員帶隊，到西邊操場，練習跳山羊。”

剩下一批小朋友，沒那麼快，歪歪扭扭地也立起來。在組長帶領下，往西邊去了。

最後就剩圓子這一組，另外兩個同學老早立好，就剩圓子，怎麼努力都立不上牆。

“圓子，你怎麼回事？動作要領忘了？”

“動作要領知道，可是身體不聽指揮。”圓子紅着臉低頭。

“聽我口哨，咻、咻、咻！兩個小朋友示範下。”

兩個同學麻利上牆。

“圓子，你來。”

圓子照模樣一通操作，跌下墊子。

體育老師氣急，直接上手，提着圓子腳踝，靠在牆上。

“你們兩個組員，幫她扶着，立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