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四确實是個資深的房牙。
他介紹了三處鋪子,一處位于臨河街最熱鬧處,租金一兩銀子,不過因為正處于鬧市,鋪子面積狹小,陳萱一看就搖了搖頭。
一處位于街尾,相比于第一處偏了許多,優點是鋪面也大了一倍。陳萱看過以後同樣搖了搖頭。
四人就去了最後一處,最後一處已經不算是正對着臨河街了,更靠近民宅,面積也是最大的,前面是店鋪,後院就是住宅,隻是明顯沒有前兩處鋪子那般熱鬧。
卻沒想陳萱将鋪子裡裡外外都看了一遍,甚至還動手試了試門闆。
那門闆随着陳萱的動作發出“吱呀”的聲音,有灰從門框連接處簌簌下落,惹得陳萱咳嗽兩聲,她指着那門闆,對吳老四說道:“阿叔,這件鋪子多久沒租出去了,我若租了還要重新整修,又多了一筆抛費。”
說完,不等吳老四說話,又走去後院,推開屋子的門,裡面是常見的家具,隻是這些家具許多已經破爛,椅子還缺了個腿,陳萱無奈苦笑:“吳阿叔,你自己看,這樣的屋子怎麼住人。”
吳老四觑着陳萱臉色,有些擔心這筆生意做不成了,隻是都是生意人,就算被挑出毛病也還要辯兩句,所以他幹笑道:“咱這面積大不是,但租了這鋪子,就不需要另找倉庫了啊,你說是不是。”
陳萱科不會跟這些常年做中介生意的牙人争辯,她直接道:
“我做生意也有成本,租了這鋪子,裡裡外外要花多少銀錢去,我隻看中它面積大,阿叔方才說,這鋪子和前一處每月租金一樣,都是一兩銀子,這可不值,若租金隻要七百文,這筆生意我們就有得做。”
聽了這話,吳老四反而放心,隻要願意講價,多半就是有租的意向,他拿出與人講價的架勢來,陳萱一看他神情一動,就猜到他要幹嘛了,她可沒功夫跟他你來我往的撕扯。
直接示意王春花和陳傳根,“阿叔,既然你不願,我小本生意也租不起,我們再找别人試試。”就要走。
吳老四這才急了,拉着陳春根,聳拉着臉:“租!怎麼不租,七百文就七百文。”
陳萱笑了。
吳老四對租賃流程已經很熟悉了,不需要房主到場,幾人直接去了官府,找了個熟人,沒多久把租賃文書辦下來了。
租期一年,一年後,陳萱有優先續租的權利,六兩銀子并500文牙人的傭錢,陳萱就在昌平縣租下了一個鋪子。
王春花和陳傳根都沒有見過鋪子的契書,兩人搶着新鮮出爐的契書東摸摸西摸摸,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陳萱笑了笑,鋪子是租下了,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就是要把新到手的鋪子整修一下,陳萱本想請吳老四再幫忙介紹這方面的人,不想陳傳根自告奮勇,不許陳萱浪費那個錢,拍拍胸脯:“就是換個家具,打掃打掃,哪裡需要請人,你爹我就我能幹了。”
陳萱一聽,就歇了另找人的心思,爹是免費苦力,不用白不用。
第二件事就不是他們能幫忙的了,陳萱要做二手衣生意,不僅僅是簡單的把衣服低價收來,又高價賣出去,而是要對收來的衣裳做二次處理,這就需要裁縫,她拜托吳老四介紹一個這方面的牙人,準備先雇傭十個裁縫。
第三件事就是在縣裡租個宅子了,一事不煩二主,也拜托吳老四了,不過陳萱不準備自己去看了,讓王春花跟着去就行了,反正她的要求就是四間屋子,她要單獨一間。
陳萱自己則是去了芙蓉閣,拿出名帖,請見方老闆。
巧的是,方老闆正好在店裡盤賬。陳萱跟着夥計來到後院,方老闆正在一張桌子前打算盤,桌上堆了許多賬冊。
陳萱走過去,方老闆才擡起頭來,笑容和煦:“陳姑娘來了,請坐”
陳萱在方老闆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客氣笑了笑:“打擾方老闆了,我今日來是想談談我們的合作。”
方萬源吩咐小厮倒茶,伸手示意陳萱繼續講。
陳萱也不客套,直接道:“方老闆,我已租下了一間鋪子,就等着開業了。我想請您收購芙蓉閣賣出去的二手衣,無論怎樣的衣裳我都以原價的一成回收,這個價格,我想方老闆有得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