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來尋一個友人。”衛瑞答道。
衛瑞還能交住這裡的朋友?陳萱不敢相信。
衛瑞也看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道:“他本住在城北,是我的同窗,前些日子摔斷了手,寡母用盡積蓄才保住命,我也是最近才打聽到他們搬來了這裡。”
陳萱了然,少年義氣嘛。
“萱妹妹可否借我幾人,這裡确實不太安穩。”衛瑞郝然。
陳萱看了看周圍,有不少視線盯着他們,索性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也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的。”
衛瑞點點頭,告訴陳萱:“具體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在城西。”
什麼也不知道,你就敢來找人了?陳萱腹诽,她讓彩霞悄悄拿幾個銅闆給她,然後喊了一個走向一個路邊歪着的孩子,蹲下身:
“小兒,最近可有人新搬來?”
邊說,邊趁着護衛們的遮擋,悄悄把銅闆塞進了小孩的手心。
那小孩瞪大了眼睛,慌忙往四周看去,發現外面的視線都被擋住了才放心下來,他把銅闆塞進衣裳最裡面,才回答道:
“新搬來的有好幾個,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 。”說完,害怕地看着她,像是怕她不滿意。
陳萱安撫地笑笑,看向衛瑞,後者馬上道:“是個書生,帶着妹妹和寡母,他姓莊。”
小孩一聽就高興了,“我知道了,是莊妹妹家,我可以帶你們去。”
陳萱又塞了銅闆給他,由他帶路來到了莊文龍家。
那是是個破敗的土屋,不需要爬到房頂上,就能看見屋頂有着大大小小的洞,門開着,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在糊紙。
衛瑞和陳萱上前,婦人很快注意到她們,縮了縮肩膀,眼中露出恐懼。
這是,屋内出來一個小女孩,“娘,我來幫你洗。”
衛瑞已經走到了夫人面前,自報家門:“世母,我是文龍的同窗,特地來看他。”
小女孩明顯聽見了,停下腳步,怯怯換了聲:“娘。”
衛瑞臉上一片真誠,不似作僞,再加上她們孤兒寡母,也不值得人家好言好語的騙。
莊母放下防備:“他在屋裡。”
陳萱讓護衛們守在外面,自己和衛瑞在小女孩的帶領下,走進屋内。
屋裡用家徒四壁來說也不為過,莊文龍半坐在一張稻草鋪的穿上,拿着一本書看,看到衛瑞兩人,愣了愣。
衛瑞上前,痛心道:“文龍兄,你遭此劫,怎麼不說一聲,同窗多年,難道我會不幫你?”
莊文龍放下書,緩緩道:“殘荷雖敗,猶敢孤立于池中。”
衛瑞蹙眉看着他,“傷筋動骨,怎可兒戲?不要再說了,你這殘荷還是跟我回衛府吧。”
此話一出,莊文龍面色冷硬,不看衛瑞,冷冷道:“大丈夫豈能仰人鼻息?”
“你……這如何是叫你仰我鼻息,總之我不會丢下你不管。”衛瑞也惱了。
兩人一個不走,一個非要讓人走。
陳萱找了張瘸腿凳子等下,看他二人你來我往。
很明顯嘛,這個莊文龍清高自傲,怕是甯死也不願接受别人的施舍。
而衛瑞從小在富貴窩裡長大,又怎麼懂莊文龍這種人敏感的自尊心呢,還有得吵。
陳萱眼神随意一瞥,卻注意到牆上糊洞的紙,就是普通的黃紙,其上各種寫實線條,大膽的設計了各種屋子,屋子的内部和外部都清晰明了,顯然已經掌握了現代的透視技巧。
陳萱來了興趣,打斷二人,指着畫道:“這畫有趣,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陳萱出聲,衛瑞才想起還沒有向莊文龍介紹陳萱,躊躇道:“這位是我的……”衛瑞頓住,不知該怎樣介紹,那個稱呼,在舌尖轉了兩圈,又被他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