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握住修斯燃搗亂的手腕,另一隻手推着他的胸口,“我去洗澡。”
他能理解修斯燃的小脾氣,天之驕子嘛,應該沒什麼人會拒絕他,上過床後愛找點沒營養的話調節氣氛也正常。
“回答我。”修斯燃摁着杜衡的肩膀,眼神裡閃過一絲狠戾,“杜老師逃避問題?”
“和你有關系嗎?”杜衡盯着修斯燃的眼睛,他從墨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修斯燃有點認真,可這個想法馬上被理智沖散,開什麼玩笑,沒什麼交集的兩個人僅僅因為睡幾次就得對對方的情緒負責?
修斯燃松開手,他哼笑一聲,舌頭舔了舔右上的虎牙,“當然有關系,你不也是alpha。”
言下之意是雄性生物對自己性功能的自信。
“和你睡很有意思。”杜衡繞開了前一個問題直接回答他,“寫成論文夠得上核心期刊。”
這點甜言蜜語不足以滿足修斯燃,他大跨一步下床,兩條胳膊插在杜衡身底下把人公主抱起來,“那我們就多來幾回,讓杜老師變成學術大拿。”
純粹的生理行動比情感更容易理解。修斯燃像鬥氣似的點燃杜衡,兩人在快感中沉浮,最後疊着倒在床上。
窗外的雨一直沒停,杜衡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有長相已經模糊的母親和頹廢酗酒的父親,再後來是被一群蒙面人追着跑,他迎着風發不出一點兒聲音,直到跑到懸崖邊,他迫不得已隻能跳下去……
“杜衡。”修斯燃晃着杜衡的肩膀,“醒醒。”
杜衡皺着眉,他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團模糊的黑,緩了幾秒後才能就着微光描摹出一點修斯燃的輪廓。
“做噩夢了?”修斯燃把杜衡摟進懷裡,一隻手輕輕地摩挲着後背,“你在抖。”
溫暖的懷抱讓杜衡舒服不少,他用臉蹭了蹭修斯燃的胸口,像個小貓似的閉上了眼。
“杜衡。”修斯燃的下巴抵在杜衡的額頭上,手指擺弄着頭發,“你為什麼隻打一個單位的抑制劑?”
或者換個說法,你為什麼在易感期也能如此冷靜。
沒有暴怒,沒有對□□的癡迷,甚至沒有變态的占有欲,如果不是他真的和杜衡發生過什麼,他一定會覺得杜衡是個beta。
“因為腺體發育不良。”杜衡的手始終護在自己的胸前,“我的父母是BO婚姻,按理說不可能生出alpha。”
修斯燃沒想到杜衡如此坦誠,他摸着杜衡的耳垂,等待故事的下一步發展。
“十六歲時學校體檢,報告說我有可能是alpha,我的導師,也就是我的養父覺得不可思議,我們一緻認為是檢查結果出了問題,為了确認我的第二性别,我們又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大夫解釋第二性别排序具有随機性,我就是千萬分之一的幸運兒。”杜衡輕輕地歎了口氣,“所以我在很多方面都比普通alpha的需求低,一個單位的抑制劑對我來說足夠了。”
“所以你的味道很淡。”修斯燃的手挪向杜衡的脖頸,“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點點。”
“嗯。”杜衡翻個身平躺在床上,“是忍冬本身就沒什麼味道。”
“等下次,你别打抑制劑了。”修斯燃不喜歡杜衡跟屍體一樣躺着,他抓着杜衡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喜歡你的味道。”
調情到此結束,再下去又要擦槍走火。杜衡抽出手,在修斯燃臉上摸了一把,哄孩子似的說道:“我再睡會兒,早飯别叫我了。”
“那我和你一起睡。”修斯燃擠到杜衡那邊的枕頭上,硬是把杜衡的手腳控制起來。修長的四肢搭在一起,如同候鳥刻意編織的愛巢,杜衡是真的累了,即使這樣他也很快進入睡眠,隻是這次沒有噩夢,隻有被柔軟包裹着的,輕盈地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