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講的。”
修斯燃感覺到杜衡胸腔的起伏,他平常不是不依不饒的人,但杜衡的多次回避确實挑起了他的興趣,“你之前不是和我講過你的養父嘛?講講他吧!我看過他的照片。”
杜衡的雙臂抱在胸前,仔細回想他見到老張的第一面,“他是我爸媽的朋友,在我小的時候他就經常來我們家吃飯,他會給我講很多哲學故事,也會給我買很多玩具,後來家裡出了意外,他就順理成章地領養我,然後撫養我長大。”
“他沒有伴侶嗎?”修斯燃皺皺鼻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刨根問底的關鍵不過是為了了解杜衡對感情的态度,就像他會學習修顔一樣,杜衡應該也有自己的“感情目标”。
“曾經有過,但人家嫌他帶着我這個拖油瓶。”杜衡笑笑,“不過聽說最近在老年大學的薩克斯班認識了一位喪偶的omega,兩人好像很聊得來。”
修斯燃偏過頭親吻杜衡的發梢,“你才不是拖油瓶。”
“他假期的時候也會去學校開會,說不定能遇到。”杜衡閉上眼,“我真的要睡了,你幫我把手機充電吧。”
修斯燃像哄孩子似的拍拍杜衡的胸口,他調暗燈光,把兩人的手機都放在無線充電台上。
卧室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修斯燃繼續看劇本,他今晚必須要理出大綱。等到他忙完,杜衡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好孩子應該給自己的伴侶百分百的信任,更何況偷看他人隐私完全是小人之舉。
但修斯燃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等了一分鐘,确認杜衡沒醒後立刻點亮了不屬于他的屏幕。
-易楠:我那天說的話還算數,杜衡,我能為你做的還有很多。
靠!修斯燃心裡痛罵一聲,他抄起自己的手機走了出去。
清晨,杜衡是被自己的鬧鐘叫醒的,他揉了揉眼睛,胳膊一掄,什麼都沒有摸到。
“修斯燃?”他輕輕叫了一聲,下意識看向衛生間,但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他翻身下床,洗漱一番後下了樓,他沒什麼自己的衣服在這裡,隻能裹着浴袍下樓,正好遇到剛進門的修斯燃。
“早安寶貝兒。”修斯燃迎上來,在杜衡的左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像獻寶似的把手裡的紙袋舉起,“花雨街的肉燕鋪子,我今天排在第一個。”
肉燕和牛肉丸的香氣冒出來,杜衡拍拍修斯燃的臉,“你怎麼起這麼早?”
“晨跑。”修斯燃帶着肉燕進了廚房,“我昨晚稱體重,胖了三斤。”
“不會被人認出來嗎?”杜衡靠在廚房的牆上,抱着胸看修斯燃忙前忙後。
“戴着帽子沒人看我,再說了,排隊的大爺大媽也不一定知道我是誰。”修斯燃從冰箱裡拿出一根蔥,利索地切出一些蔥花,順手撒在碗裡,“你喝牛奶還是咖啡?或者椰子水?”
“都行。”杜衡昨晚沒吃東西,現下确實餓了,他拉開餐椅,等着修斯燃把碗端過來,“還是咖啡吧,我太困了。”
“要不你在家再睡會兒,反正開機儀式也不用你參與,等結束了我再讓人接你。”修斯燃坐在杜衡身邊,他用勺子盛起一個肉燕并用嘴吹了吹,然後放到杜衡的嘴邊,“有點燙,小心裡面的汁水。”
杜衡覺得此時此刻有些古怪,但他又說不上來什麼,隻能順着修斯燃,把肉燕吞進去。
“牛肉丸也不錯。”修斯燃好像喂上瘾了,像疼惜幼兒的母親,等着杜衡嚼完,“他們家的肉丸都是自己打的,每個月楊軒都會給我買一些囤在冰箱裡。”
“我自己來吧。”杜衡想拿勺子,沒想到被修斯燃拒絕了。
“我想喂你。”修斯燃笑着,但眼神看起來卻帶着一絲狠厲,“讓你體驗下被我照顧的感覺。”
杜衡愣了一瞬,他感覺修斯燃話裡有話,但“接踵而至”的肉燕打斷了他的思考。明亮的餐廳,美味的食物,秀色可餐的伴侶,或許幸福就是這麼易得,倘若不用顧忌未來,隻要安心的享受當下,一切都将變得簡單許多。
其實他在刷牙時就看見了易楠昨晚的留言,不過和以往不同,這次他沒有回複,而是直接把信息删除。
他承認曾經幻想過和易楠有個家,過“三餐四季一雙人”的小日子,但現實總是和理想有出入,隻要易楠的父母不改變态度,他實在是做不到無視對方的想法。他甯願一生漂泊,也不想再成為一次“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