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燃靠在床頭，手裡拿着劇本，懷裡摟着杜衡。

這幾天光顧着和杜老師“上課”，早就忘記本職工作，《囚徒》的劇本還有一大半沒做标注。如今隻能挑燈夜讀，還要拉上杜衡陪他對台詞。

杜衡沒看過劇本，他握着修斯燃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字一句讀出來：“汪惟術（坐在樓梯上吸煙）：昨晚的事，你就當沒發生過。”

“怎麼？做都做了。”修斯燃的語氣有一些玩味，他看着杜衡的鼻梁，掌心忍不住緊了緊，“我忘不了。”

杜衡嫌他不正經，翻了個身從他懷裡繞出來，但手還是握在一起，“你随便吧。”

修斯燃的嘴湊到杜衡耳邊，舌尖舔舐耳廓，一股溫熱的氣息彌漫開來，“你當然任我随便。”

說完，他立刻咬住杜衡的嘴唇，像劇本裡寫的那樣狂烈地吻起來，兩人的臉頰硬生生把杜衡的眼鏡擠出去，鼻托戳在眼角，激得杜衡往後躲。

手裡的劇本掉到地上，杜衡拍了拍修斯燃，哼了兩聲才分開，“誰演汪惟術啊？”

“吃醋了？”修斯燃反手把劇本撈起來，他跪在床上粗略翻閱，最後在粉紅标簽頁停下來，“咱們再對這一頁。”

杜衡沒了眼鏡有些看不清，他眯着眼睛，隻掃到第一行字——初醒把汪惟術綁在床上。

“我困了。”杜衡故意打哈欠，他轉過身把眼鏡放在床頭櫃上，閉上眼嘟囔着：“明早還要早起，我先睡了。”

“還沒演完呢。”修斯燃把劇本撇到一邊，像隻大型犬一樣騎在杜衡身上，“你都睡了一下午了，陪我聊聊天吧。”

杜衡還閉着眼睛，不回複也不動彈，但微微挑起的嘴角還是被修斯燃捕獲，他的兩隻手在杜衡身上亂竄，像一千根羽毛同時落下，鬧得身下人不自禁縮起來。

“癢，别鬧。”杜衡眯着眼睛看着修斯燃，反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那咱們隻聊天。”

“你還想幹什麼？嗯？”修斯燃抱住他，嘴巴像按了彈簧一樣在杜衡的臉上打點，“我可是正經人。”

杜衡捧着他的臉，阻止兩人的鍊接，他一挑眉，“你最好是。”

修斯燃感覺自己要被點燃了，他喜歡杜衡這些不被常人發覺的微表情，一猛子紮進杜衡的脖頸旁，貪婪地吮吸着他的腺體，“那你喜歡我正經嗎？”

杜衡拍拍他的後背，“偶爾。”

兩人又纏了一刻鐘才分開，修斯燃爬到床邊撿起劇本，又翻開剛對完的那頁繼續看了起來，他一心二用，回答杜衡剛才的問題，“程潛演汪惟術，這種看起來像老實人的帥哥适合他。”

“他知道你這麼說嗎？”杜衡靠在床頭，他閉着眼睛聽着筆尖在劇本上留下的沙沙聲，“我還沒見過他。”

“怎麼？你也喜歡他？”修斯燃用筆頭戳了一下杜衡的臉，“明天就見了。”

杜衡瞥了修斯燃一眼，被他噘着嘴的樣子逗笑，“誰不喜歡帥哥啊，特别是他這種不愛說話的，多有意思。”

修斯燃眉頭一皺，他用兩指撐開杜衡的右眼皮，“我不帥嗎？”

杜衡有些幸災樂禍，他端詳修斯燃的臉，“帥啊。”

“你怎麼這麼多情啊？”

“我隻是陳述事實。”

“切。”修斯燃往床邊躺了躺，和杜衡拉開距離，在劇本上寫寫畫畫，“到時候你就知道還是我好。”

杜衡笑笑，他主動靠在修斯燃的肩膀上，拿着手機打開閱讀軟件，繼續看無聊的哲學讀物。

“杜衡，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講的嗎？”修斯燃的手輕輕揉着杜衡的耳垂，“比如你的工作、家庭什麼的。”

“沒什麼可說的。”杜衡的眼睛沒有離開屏幕。

“可是你知道很多我的事情，也見過我的父母，公平起見，也讓我多了解你一點吧。”修斯燃也握住了他的手，“我們已經是更進一步的關系了，難道不應該對彼此敞開心扉嗎？”

杜衡放下手機，他深吸一口氣，依舊不敢直視修斯燃的眼睛。這些年他總是回避想起自己的父母，或者說他已經在養父的照顧下逐漸忘記他們，偶爾在夢裡出現，也隻是令人恐懼的零星片段，而這些他都不想和其他人講述，沒人願意袒露自己的不堪，更何況他面對的是家庭美滿的修斯燃，試問這世上有幾個人的父母會比修總夫妻更出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