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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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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三太子默然,迎着滲着葉隙流淌下來的月華,仿佛重拾起數千年前欲河畔靜思的一抹白。

他想,這遲來千年的明悟,究竟是為了懲罰誰?懲罰剖了蓮心情竅的他,還是懲罰敖丙當年第一世時因他的死才獲得九世自由之身?

他算不明晰他與他這間的這筆賬。

從前他想着既算不清便從新開始,過往不咎,如今看來,倒是天道是容不得他們之間兩清,偏生是要如此這般糾纏下去了。

第十世,長長久久的第十世,也許直到天地洪荒的終末。

哪吒天尊無畏地輕笑道:“過去是我愚癡了,明明他就在我身旁,卻要給他什麼無因果牽纏自由的慷慨,兜兜轉轉到頭來,蓮子卻還是想回到我的蓮心裡來,白白浪費了這千年的光陰。”

敖光驚異哪吒的直言不諱,他倒是以為三壇海會上神成聖之後自是俗世情根盡斷。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又覺得他前幾世同敖丙之間倒也沒白糾纏,終究“敖丙”的存在還是改變了些許這顆本無心無情的靈珠、這具本不染塵世情怨的蓮花之身。

隻是敖光仍是道:“千年間天尊都未曾回頭看一眼身邊人,怎麼現下又說這般話?”

哪吒向鬼門的方向望去,那是敖丙方才和小黃莺兒一起去的方向。

“當初敖丙下凡時,我去問紫微帝君,帝君說是我倆緣分未消,我本想着是緣非業,沒什麼好在意,除卻當年猰貐一事見了一回之外,任由他在人世生長至今。昨日我去灌江口,楊戬說了件事倒是令我在意起來……”

那日清源妙道真君同他大緻講了猰貐一事後,中壇元帥便自己解了自己的失憶禁咒,把十三年前海市發生的一切都重新想起,然後哪吒同楊戬道:

“當初我問伯邑考,敖丙是因何下凡,他不肯同我說,你可有什麼頭緒?”

楊戬懶懶地擡眼看哪吒一眼,道:“你真想知道,問我不如去紫微垣抓個星君問問,興許還能問出點什麼。不過若說頭緒,我還真有點想法。”

“說說?”

“三太子成聖曆百千殺劫,成聖後也大大小小無數量劫,可經曆了什麼情劫?特别是情愛歡好的那類情劫?”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中壇元帥自言自語,還是抱臂思忖半晌後道,“成聖前那幾世和敖丙算嗎?”

楊戬不禁笑道:“不算。”

蓮花天尊坦然道:“那就沒了。”

“三太子從來不覺得奇怪?天道什麼劫都讓你體驗過了,為何偏偏沒有情劫?”

“其實我還真想過,隻是我既剖了蓮心情竅,沒有情劫倒也合理?”

清源妙道真君意味深長:“你真覺得合理?還是明明不合理卻硬給自己找理由?”

哪吒單手插兜看着楊戬:“那真君覺得怎樣才算合理?”

“有沒有一種可能,”楊戬悠悠道,“這三千年和你那條小龍相見不相言,本就是一場漫長的無時無刻不在曆着的情劫?”

劫數何須總是轟轟烈烈,痛徹死生?一場延續三千年的無聲的誤會與錯過,怎麼不算一種劫數?

隻是如今哪吒聽敖光一番話,忽然心覺終究還是敖丙承擔了更多,自己無心無覺的錯過哪能比敖丙有心有覺的愁苦。

究竟是你曆情劫還是我曆情劫呢,敖丙?又或者雖是我的情劫,但于“情”之一字上,你還是替我承了這些許苦,就像那些前世你曾說的,你總是看不得我受苦的,卻又總無法避免要看我受苦,于是便許願“若可以,我敖丙願意替哪吒多承擔一些。”

這也是你願意替我多承擔的一些嗎?

餅餅和小黃莺兒将收捕在葫蘆裡的小鬼放出來交給森羅殿的陰差後,便想要回去接哪吒。正欲回身就聽到旁邊一供參加者歇腳的茶棚裡,有人在講哪吒的說書故事。

餅餅百分百被觸發“聽見哪吒就走不動道”的buff,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邊走。

隻聽那說書人是個長相慈眉善目的老道仙人,正坐着和旁邊幾位不知是仙還是妖的講哪吒三太子在成為“陳塘關三太子”前,最初一世的故事。

餅餅好奇道:“哪吒三太子不是天生地養的聖人嗎?他也有前世輪回?”

那老道仙人見餅餅發問,便笑道:“小友自就不知了,這蓮花天尊最初可不是此界中人,乃出生于蓮華法界。”

餅餅雖然不知道“蓮華法界”這個詞,但他好歹是修行之人,自然是知道這世間是存在九方十界的,這老道仙人口中的“蓮華法界”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便拉着小黃莺兒想坐下來聽一聽這老道仙人的故事。

小黃莺兒有些猶豫:“他讓我們交完小鬼就回去,他可還是那邊等着呢。”

餅餅一聽也有些猶豫,但又下定決心,悄悄對小黃莺兒道:“可是這位老仙人看起來道行很深,說不定他真的知道三太子前世的事呢?我們不聽不是虧了?先聽聽看吧,要是感覺是在胡扯,我們就馬上回去。”

小黃莺兒瞬間就被慫恿了,倆人排排坐在桌子前加入這場故事大會,旁邊一仙人還抓了把瓜子給他倆。

那老道仙人緩緩道來:“且說那哪吒三太子,原本是蓮華法界中毗沙門天護持法界衆生修得善果,天地自其蓮池中誕生的一顆靈珠子。後來靈珠子托胎天王家中一女眷南吉迦特,三年得以誕下靈胎,視毗沙門天為父,是為哪吒太子。太子殿下靈珠化生,又有世尊如來親言他日必定修行成聖,因而太子殿下自幼得毗沙門天萬般悉心教導,信重有加。太子殿下也不愧靈珠之名,天賦異禀,修行之順遠超常人,于是在太子殿下十五歲成年之時,毗沙門天于鬼域宴請四方,賀太子殿下生辰……”

哪吒自宴席間懶眼看四周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不覺快慰,也不覺厭煩,隻是有些無所事事。毗沙門天為鬼王之王,素來好與蒼生萬民同樂,太子殿下十五歲生辰他宴請四方,哪吒也沒什麼反對。隻是這宴席上有為靈珠而來,有為毗沙門天而來,但為“哪吒”而來的,太子殿下縱觀四座,竟是找不出一人半影。

他素來并不難相處,隻是他靈珠之名遠揚,又是毗沙門天名義上的太子,身份終究是高了,與他打交道的人不是誠惶誠恐,就是恭恭敬敬。

不過,他也并非完全沒處得好的朋友。太子殿下心裡微微一笑,見四下醉的醉,倒的倒,沒醉沒倒的也各自交頭接耳,半醉半醒地你來我往,使了法力收了幾壇好酒,潇灑起身。

他的朋友們大多身份低微,連被邀請來這擺了上千桌的盛大宴會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們大多是鬼域裡的鬼。

毗沙門天掌管整個鬼域,他自幼也在鬼衆裡混着長大。若要說和鬼衆做朋友有什麼好的,那大概就是他們形形色色,各地各族都有,總有些有趣的鬼魂。若要說什麼不好,就是有時候幾天不見,一些鬼就輪回去了,他便又少了一個朋友。

鬼魂總是屬于“死”的,他們輪回明明是往“生”,但在哪吒看來卻是無故“死”了一個朋友,這生與死之間的來來去去,哪吒就在這并不明晰的界限中日漸長大。

不過,在鬼域衆多的鬼朋鬼友中卻有一個例外,他不是鬼,卻一直住在鬼域淨罪琉璃寶塔屹立的欲河邊。

太子殿下洶湧的欲河邊站定,腳邊現出好幾壇酒,向四周嘹亮地吹響一聲哨子。

這個特别的調子是專屬于鬼域太子殿下的暗号,意味着一場縱情歡鬧的開始——隻見哨子一響,從暗處聽到聲音的鬼衆便欣然冒頭,向他這邊聚集。

“來,今天是我成人之日,我請大家喝好酒!”

衆鬼立發出歡呼,此起彼伏地說着“太子殿下萬歲!”“謝太子殿下!”一類的詞,擁上前去分了哪吒帶來的幾壇酒。

可惜終究酒少鬼多,其中一鬼見狀便指着欲河對哪吒道:“太子殿下,真酒是酒,幻酒也是酒,今日您生辰,怎好辜負您的興緻?您施個法将這欲河之水變成酒,讓我們都能下去痛痛快快酣醉一場如何?”

哪吒聞言不由笑起來,連說了幾個好字,随手一擡便将洶湧澎湃的欲河化為一整條酒河,哪吒見衆鬼奔下欲河,徜徉于無邊醉意之中,笑道:

“欲為癡,酒為幻,如今我們都在癡幻中忘記死生,當真算得上一份好禮。”

隻是正如這鬼域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不是鬼,那個特殊的存在顯然并不同意鬼衆和哪吒的做法。但見一襲白衣自欲河邊顯現,眉目憂愁地看着在欲河中醉生夢死的鬼衆。

“把欲望的痛苦僞裝成醉人的歡樂,太子殿下喜歡這樣一份禮物?”

哪吒随意地坐在欲河岸邊,朝身邊憂慮的白衣公子道:“我倒是忘了,衆鬼都是求醉着生,隻有你是跟我求死,你自然是不愛這份禮物的。”

白衣公子微微側過頭看他。

哪吒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輕笑道:“你不趁今天再求我一次嗎?說不定今天我高興就賜你一死呢?”

敖丙,是太子殿下在鬼域裡見過的最奇怪的一個存在。鬼域裡的鬼衆要麼求往生,要麼求出輪回,隻有敖丙他求死。

他第一次見敖丙是在他十歲之時,那日他自毗沙門天修習完畢回寝殿,便看到有一襲白衣坐在他寝殿裡。

哪吒覺得有趣,雖然他并不需要,但這寝殿外面一向有守衛,這人是怎麼繞過守衛無聲無息地坐在這裡的?

他一問,果然不是常人,那位白衣公子告訴他,他是自欲河裡化生的龍,名為敖丙。

哪吒問他不言不語地就跑來他寝殿坐着作甚?敖丙聞言遞上一柄利劍,說請太子殿下賜我一死。

哪吒沉默,沉默良久,良久,哪吒道:“毗沙門天不讓我在未成年時殺生。”

敖丙一愣,拱手道:“天王所言有理,抱歉,是在下疏忽了。”

說完,又直起腰問了一句:“殿下今年是十歲?”

哪吒點點頭。

“那我五年後再來請殿下。”言畢,敖丙便要走人。

哪吒皺眉,出聲攔了下:“等等,你這般要求的我還是頭一次見,不跟我說說理由?”

敖丙停下,聽哪吒言語,不由歎息道:“不瞞殿下,在下是欲河天生地養誕生的一條龍,卻并非生而得大道,仍要入輪回,隻是此世并無父母,也無親族。我去請教地藏王菩薩,菩薩說我自有十世輪回需曆,叫我盡心生活,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憂郁:“這鬼域本就不是什麼殊樂勝地,欲河邊上又有淨罪琉璃寶塔。許是我為欲河所生,與欲河心脈相連,平日裡耳邊淨是寶塔裡惡鬼的凄号怒吼,每每一閉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塔裡的衆鬼撕咬拼殺的血相,實是不堪其擾。”

哪吒問道:“你不能離開鬼域嗎?還是離開了這裡還是能聽到?”

敖丙道:“不錯,不論我在哪兒,隻要淨罪琉璃寶塔還在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生。”

哪吒道:“所以你想死,想直接死後輪回到下一世,擺脫寶塔的折磨?”

敖丙點頭道:“沒錯。”

哪吒一笑:“我雖不知你為什麼會被寶塔牽累,但你為什麼會覺得了結這一世就能擺脫痛苦?說不定你這樣做,下一世輪回還是生在欲河呢?而且,既然隻是想死,随便找個願意殺你的人就行,為何偏要找我?”

敖丙道:“這便是關鍵所在,太子殿下。地藏王菩薩同我說,我的痛苦唯死能解脫,但又不能是随便死,否則下一世仍是跳不出欲河。隻有成了别人的機緣,讓一個身負殺劫的人殺我,我才能解脫。”

“那個身負殺劫的人就是我?”

見敖丙沒有否認,哪吒笑道:“那你就先好好活着,最好平日裡再多讨讨我歡心,否則本太子沒心情,就算到了開殺戒的那一天,我也偏不殺你。”

哪吒沒有說謊,他果然就偏不想殺他。

他十五歲生辰那日就殺了一個因嗔怨過重而化的厲鬼,那時太子殿下槍尖一甩,那厲鬼就自他眼前煙消雲散。

“你不該殺他的,毗沙門天向來都是把他們關進寶塔裡鎖着而已。”敖丙在旁邊道。

“然後看你被吵得尋死?”哪吒看向欲河邊那座魏然聳立的琉璃寶塔,“這麼多年,那裡面關着的,有多少是自己開悟了自己走出來的?恐怕世尊如來親自前來講法,他們早已被哀恨充斥的心才能放過他們自己。”

“你得給他們機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也不是他們想要的。”

太子殿下良久沒有說話,最後才丢下一句:“毗沙門天就是你這種想法,心慈手軟,所以千百年間,隻讓這琉璃塔内的仇恨愈來愈深。”

敖丙也沒有再開口,他終于也是沒法言說是哪吒的看法對,還是毗沙門天的看法對,又或者都不對,但是對與不對又有何相幹?重要的是誰能來讓他和他們解脫呢?

反正太子殿下今天定是沒心情殺我了,敖丙心想。

随後的六年間,哪吒有心情殺掉一個個厲鬼,但就是沒有心情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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