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忽烈,等陳知阮手持銀槍抵達虎頭幫的上空時,樹精正在做最後的反抗。
它那無限延長的藤枝正化作囚籠緊緊将冰蛾困擾其中,許是瀕臨死境,每一根與冰蛾相貼的藤枝竟都在極力偷取着冰蛾體内晶核裡的靈源。
“砰砰砰”
隻聽見囚籠内傳來冰蛾振翅碰壁的聲音,不曉真實情況的人見了怕不是會以為冰蛾實則不敵樹精。
然高端的獵人往往都以獵物的形式示人。
陳知阮的眼瞳閃過一絲金光,瞬間便将冰蛾的算盤剖析得一清二楚:
與樹精正在做的事情相同,冰蛾若想竊取到樹精體内晶核裡的靈源,那勢必就需要讓它的寒冰滲透到樹根當中。
可這架眼見着也打了一天一夜,有土壤跟異能者供給所需的樹精卻老是能及時斬落它揮斥而去的寒冰。
冰蛾不想在這麼無節制地消耗下去,恰好通過這段時間的糾纏,它發現樹精似乎腦子不太行。于是在各自使出全力一擊後,冰蛾便稍稍露出了一個破綻。
果不其然,樹精立馬上當,眼下正通過與它肌膚相貼的藤枝吸取着它的靈源。
要是在之前,藤枝與樹精靈源間并不互通,冰蛾沒法通過交手将寒冰化水滲透進樹根。
但眼下,它可以了。
藤枝圍成的囚籠改天換地,其内冰蛾渾身都開始泛起幽藍色的光芒。
靈源循環往複,通過樹精努力,冰蛾正越來越強。
“嘩啦呼啦”
樹精整個身子突然開始亂舞,但與冰蛾相貼在一起的藤枝卻怎麼也不見收回,或是斬斷。
陳知阮嗤笑:總算是反應過來,隻可惜,為時已晚。
蓄力的藤條橫掃一片,不一會兒就叫整個虎頭幫底下的山林坑坑窪窪。
樹精好不後悔,好不絕望,但眼下它做的再多都隻能是無用功。
“轟”
戰鬥以樹精的轟然倒塌作為結束,渾身泛起幽藍的冰蛾高高振翅,“砰”的一響就叫包裹住它的囚籠全全化作齑粉。
“撲騰撲騰”
赢得勝利的冰蛾猶入尊貴的女王,展翅半空等待着從樹精體内被細水包裹朝它飛來的綠瑩瑩的晶核。
這是它剛才未汲取完全的靈源,冰蛾從此刻開始幻想,吸收掉這靈源之後,它的等級能漲到什麼段位?接下去又可以到哪裡捕食?
忽閃忽閃,綠瑩瑩的晶核隻距離它五米遠。
突然——
“咔嚓”一聲,冰蛾所期待的晶核竟被一隻憑空出現的玉手捏碎,同時一抹紅色身影緊接暴露在它的眼皮子底下。
她身上的靈源更甚,可冰蛾此刻卻隻想快點逃離。
大意了,冰蛾懊惱,它怎麼就沒事先發現此處還有如此強盛的女子,若早知現在,它一定不會貪圖這樹精身上的晶核。
“撲騰撲騰”
冰蛾振翅逃竄,但卻聽“咻”的一道風聲,它的半邊翅膀竟被女子投擲而來的武器一把斬落。
疼痛隻是其次,冰蛾當即身子歪扭起來,還不等它繼續逃離,一張由漫天火焰編織而成的大網就猛地蓋下。
“吱!!!”
冰蛾拼命掙紮,使力化出寒冰應對危機,但火焰終将是完美克制它,下一瞬就隻能在不甘中于火網裡痛苦地化成一堆灰燼,連屍骨也不曾保留。
“咔嚓——”
又一聲。
幽藍色的晶核在陳知阮手中化作齑粉。
這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
漫天飛舞的雪花因冰蛾的死亡而驟停下來,空中的陳知阮卻身形一閃而過。
W市的暴雪停了。
已通過詩菀幻化出來的屏幕實時看完全過程的林景聞開口:“所以說,W市之所以會暴雪不停,其實是因為這隻冰蛾?”
詩菀點頭,茫然道:“是這樣沒錯,我沒有事先告知你們嗎?”
陳知念眨巴着大眼,聽不懂大人之間的交流。
林景聞淺笑搖頭,張口卻是另一個話題:“現在這兩隻精怪都已經死了,那妻主是在回來的路上嗎?”
“對不起,姐夫,我還以為我事先說過了。”詩菀抱歉。
“既然這兩隻精怪已經解決,那玥汐……不對,這裡還有一處異樣。”
詩菀猛地話鋒一轉,聽得林景聞下意識便心頭揪得一緊。
“會有危險嗎,我妻主……”
“姐夫别急,玥汐不會有事。”見自己說錯話害得林景聞擔心,詩菀歉笑,揮手間屏幕立馬切換畫面。
正是她們進來找林景聞跟陳知念時,那豎在W市外流螢一樣的玄光。
“這是昨晚的那道光芒?”林景聞詫異。
昨夜的W市并不顯黑暗,他抱着陳知念逃亡時還抱有僥幸,特意在心裡感謝在此處任職過的領導,是她們的建設才使得W市的夜晚燈光無限。
原來竟是錯的嗎?
“對,”詩菀解釋,“我曾以為這光芒是那冰蛾為防止樹精逃跑而設立下的擋牌,按理,冰蛾死亡,光芒就會消失。”
“但它現在仍舊存在,隻怕這玄光是我現在想到的另一種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