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聞搖頭,語氣溫柔,“詩菀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自責。雖然剛開始是有一些難以啟齒,但自從說出來後,我反倒覺得心裡舒坦許多,不在有東西在哪裡面壓着。”
“而且,妻主昨晚也極大程度地安撫住了我,我現在已經不覺得從前那些是我的污點了。”
詩菀慶幸點頭,“那就好。”
林景聞輕笑,轉背邊盛粥将它們放在操作台上,邊轉移話題打趣,“我方才聽花珞奕告訴了我一個消息,詩菀昨天可是狠狠地替我出了一口惡氣呢!”
“咳咳,”林景聞輕咳兩聲:“我的武功雖不及知阮,但對付你們卻也是夠得。”
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永遠不會知道有多尴尬,詩菀讪笑,她可算是嘗到了當日打趣林景聞的惡果。
于林景聞的笑聲中,詩菀趕緊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我來端粥。”
随即就動作超多得要端粥上桌。
林景聞卻又在這時道:“謝謝你,詩菀。”
詩菀端粥的動作一滞,歪頭看過來。
林景聞接道:“當我得知你如此為我打抱不平時,我心裡實則很歡喜。”
如此直白的坦誠,詩菀不可謂心裡不觸動。
她伸手撓了撓鼻子,左顧而言其他:“姐夫你說這個幹嘛……”
恰好在這時卧室的房門被打開,陳知阮帶着陳知念走了出來。
見詩菀正在對着林景聞臉紅,她忍不住想:這個孽障,要不還是殺了吧!
詩菀:“???”
“扣扣——”
七點四十五時,房車的房門被敲響。
陳知阮過去開門,就見方媛一臉尴尬地站在門外。
“方隊長,是行程有什麼變動嗎?”陳知阮先行開口。
方媛聞言心裡松了一口氣,她點頭,“是這樣的,昨晚開了将近六個小時的車程,我們才發現存儲的汽油已快耗盡,現在到了該給車子加油的時候。”
“這碧水縣中離我們這裡附近的加油站共有三家,我們待會兒就從那三家加油站路過,既是給我們所有車子都加滿油,更要再收集一些汽油存儲起來。”
“褚影那裡我已經告知,她沒意見。”
陳知阮懂了,她輕笑:“行,我也沒意見,正好我的房車也油量見底。”
得到答案的方媛并沒有馬上離開,她突然鄭重地朝陳知阮道歉,“對不起,你夫郎那件事是我沒顧及到位,害得他遺留下心裡陰影實在不是我原本的意思。”
“真是抱歉。”
說完,方媛便要深鞠一躬。
哪知陳知阮會“嗖”的一下就扶住她、止住她的動作,陳知阮笑:“所以,這才是你找過來的主要目的吧!”
“方隊長不必為此感到抱歉,花小郎對景聞的幫扶我們妻夫二人都知道有你的授意。何況幸存者小隊裡那麼多人,你又得時刻警惕周圍的環境,分身乏術在所難免。”
“我們都理解你的,你不用愧疚。”
說完,陳知阮又在方媛的肩膀上拍了拍,釋然道:“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誰也不提。”
方媛欣喜稱是。
見陳知阮就準備轉身上房車,想起那被她們教訓過還未脫離生死邊緣的江陵四人,方媛忍不住張口:“陳娘子,能不能……”讓詩菀娘子出手救她們一命?
“噓!”剩下的話被猛地轉身的陳知阮遏制,就聽陳知阮繼續笑道:“方隊長,你可别說些我不愛聽的話喲。”
陳知阮是笑着的,很明顯她已經知道方媛要說什麼?
當與陳知阮的那雙眼睛對上,方媛隻覺得心口好似正被一隻大手牢牢握住,似乎隻要她想,瞬間的功夫就可以讓方媛失去呼吸。
方媛的眼底慢慢升起驚駭之意,直到陳知阮又笑着離開,她才如釋重負。
這樣的威懾力,她想她可算是明白為何昨日詩菀要言她該慶幸聽到那道句話的人是她了。
“呼——”
一陣清風吹來,方媛才感知到整個背部都集體涼飕飕的,她伸手抹去額頭上冒出的細汗,轉身背離房車朝還在等她消息的花珞奕走去。
花珞奕此刻正在安排待會兒坐車的人流滾動,見方媛隻一個人回來,他心裡慶幸,面上不顯,“怎麼了嗎,她們不打算幫忙?”
方媛搖頭,有些猶豫,但還是做出最理性的判斷:“要是她們的傷勢一直不見好,一旦确認死亡,立即扔下。”終歸,能做到的我已經做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是。”
得到回答的方媛轉背離開。
花珞奕站在原地注視着她的背影,他知道方媛此時心裡難受,見不得生命的流逝。
但花珞奕卻還是固執己見,他認為能有今日之結局完全是她們自找,怨不得出手頗重的陳知阮跟詩菀。
畢竟,現在是末世。
八點整,車隊整齊排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