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了一眼，喻遙的毛栗子到達他的腦門上，“就你長眼睛了。”

她的聲音不大，專注的木又笙正好沒聽見。

孟梵茸愣住，眸子有些呆滞，真巧，他都看到了。

腦袋暈乎乎的，像放了場鞭炮，彌漫大片的白霧。

他跟喻遙對視上，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對方一臉怒意指着他，口型——“你要死啊？”

好奇心害死貓，是真的。

孟梵茸閉嘴前說了最後一句話，捂臉：“我再也不這樣了。”

直到上課，他心裡都不太好受，愧疚感襲來，感覺是晚上睡到一半會坐起來扇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對于這個年紀的學生來說，大家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份珍貴的自尊心。

所以說，他絕對不能讓木又笙知道自己發現了，也不能讓别人知道她的事。

那他要怎麼維護對方的自尊心呢？

孟梵茸苦惱地思考着，要不要做點什麼幫助她。

可他忘了，也許這對于對方來講，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

中午，喻遙偷偷拜托木又笙，中午能不能讓孟梵茸和易熙跟她們一起吃飯。

“昨晚上我跟易熙打了個賭，我輸了，要請他吃飯。”

“你們完全可以三個人吃。”

木又笙不明白為什麼這種事情還要問她，而且她用餐也不需要人陪伴。

“可是我也想跟你一起吃嘛。”

喻遙扭來扭去，幾乎整個人都要貼過來，她承認自己是個貪心的小女孩，既要又要。

木又笙低頭，深知再拒絕就不禮貌了，她退步：“好吧。”

“就這一次。”

“好的好的，我保證。”

“……”

到中午，趙清霜來教室讓孟梵茸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好像有急事，他一邊應允，一邊告訴易熙：“幫我買餃子，限量的那家，你一定要跑着去！”

易熙了然，問：“吃幾個？”

“四十個，我還要東窗口的冰鎮玉米汁。”

“知道了。”

木又笙站在喻遙旁邊，聽着易熙問喻遙：“你吃什麼？”

“自選菜吧。”

“那你幫孟梵茸買餃子，正好兩個窗口很近。”

“那行。”

去食堂的路上，喻遙挽着木又笙的手臂，肉眼可見的開心。

兩人買自選菜花不了多少時間，木又笙陪她去給孟梵茸買餃子。

喻遙：“阿姨，我要二十個餃子，豬肉玉米餡的。”

木又笙戳她：“那家夥不是要四十個？”

“是啊，四十除以二等于二十。”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算法。

喻遙就知道她不理解，忍笑解釋：“那個無厘頭就是這樣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木又笙：“……”不，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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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梵茸看到木又笙的貧困生表，他那點中二的自以為是的善良心又開始泛濫了。

每天背着一大堆零食來學校，第一個就分享給木又笙，“木同學，吃不吃餅幹？”

“木同學，你喜歡葡萄味的牛奶嗎？”

“木同學……”

他把所有的客套都給了木又笙，現在也不叫她喂了，而是東一個木同學西一個木同學。

木又笙耳朵疼。

主要對方也沒做錯什麼，她不好擺臉色，她也看出對方特别需要情緒價值，于是孟梵茸每說一句話，她一句都不漏掉地回答。

“謝謝，我不用。”

“你自己留着吃吧。”

“……”

孟梵茸不死心，趁人不在，塞了一堆吃的到她桌肚，喻遙發現了，眼疾手快，一股腦全拿出來。

“你幹嘛？”他着急地說。

喻遙躲過男生來搶的手，去看每個包裝袋的生産日期，“我看看是不是快過期了，你吃不下了才給别人。”

孟梵茸氣到暈厥，眼睛一瞪，嘴微張跟個小倒三角似的，輸出：“我是那種人嗎？你趕緊還給人家！”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喻遙盯着他，想看這人究竟要幹嘛。

兩人在木又笙的位置上推來推去，木又笙正好去完衛生間回來，思考一番說：“你們能不能回自己位置？”

“木同學，給你吃的。”

孟梵茸趕忙搶過所有吃的給她，眨眨眼睛，希望聽到那句話。

不曾想，木又笙依舊将這些東西還給他，說：“謝謝，我不吃。”

“為什麼？”他頭一歪，極其不解。

轉念一想，對方會不會太自卑，不好意思拿，他“奧”了一聲，“你吃吧，我就是帶給你吃的。”

木又笙皺眉，可她并不需要。

最後一次拒絕，“謝謝，我真的不需要。”

她站起來朝教室外走，去辦公室交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