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什麼活動?”
孟梵茸拉着兩個行李箱,走在道路最裡面,扭過頭來看木又笙的眼色,等待發話。
“你就沒有自己的事嗎?”木又笙反問。
言外之意,你該離開了。
她意識得到,劇情走向在往不尋常的方向發展,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太過生疏,她還沒找到解決辦法。
她喜歡一個人。
與喻遙交好,本就是上天眷顧的禮物,木又笙不貪心,隻要一個朋友就好了。
說難聽點,她分不出精力去跟喻遙之外的人周旋。
可是,榆木腦袋孟梵茸哪聽得出來這話,“我的事情就是跟你們玩啊。”
開玩笑,他大老遠從機場趕來,可不想一無所獲地回去睡大覺。
跟朋友們一起玩樂的時光才叫生活,回家多沒意思。
和木又笙想法完全相反,他倒覺得今天成立的這支小分隊十分不錯。
朋友嘛,越多越好,知心朋友有個幾個就行,此刻就挺值得滿意的。
話鋒一轉,孟梵茸通知喻遙和易熙:“我爸媽不在家,今晚我去你們家睡。”
他已經去戀人家裡無數次,喻遙嫌棄:“不是都說不歡迎了麼。”
“我出錢行了吧。”
他沒有财不外露的意識,大大方方說出今天得到一筆巨款,還許諾請她們吃飯。
易熙知道趕不走他,說:“住我家可以,必須打地鋪。”
“睡地上寒氣很重的好不好?我睡客房就行,委屈委屈吧,也就一晚。”
得,他還委屈上了。
喻遙和易熙皆氣笑,也不知道孟梵茸這股不要臉的勁哪來的。
孟梵茸看到路口豎着梧桐路的牌子,“诶”了一聲,“木同學是不是住這呢?”
他一臉欣喜地看着,好似下一秒就要脫口而出“要不我們去你家玩吧”。
木又笙最擔心的也恰好是這個。
她正要想辦法該怎麼拒絕,及時響起的電話救她一命。
“喂,裴姐。”
“嗯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帶棉棉回來。”
随之,她牽起棉棉的小手,有點遺憾道:“我得回去看店了,你們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的意思很明确,我們就在這裡分别吧。
可惜,幾人如同離不了水的魚兒,甯願跟她一塊去店裡幹活,也不想現在就回家。
孟梵茸累了,坐在行李箱上,大大咧咧問:“你是兼職嗎?做什麼?收營員?”
“是。”
“帶我去看看吧。”孟梵茸雙眸一下子放光,亮晶晶的,“能讓我也玩玩嗎?”
木又笙蹙眉:“這不是在玩,收錢很重要的,算錯一分錢,賬就很麻煩。”
“我辦事,你放心。”
他拍着胸脯打包票。
木又笙:“……”就是因為你,我才不放心。
她正擔憂着,電話裡聽裴依說她媽媽家有事,必須趕緊帶棉棉過去。
木又笙還是頭一回面對裴姐如此焦灼的模樣,貌似她跟父母的關系并不好,可能這回真的出了大事。
她低頭看了眼天真無邪的棉棉,握她小手的力氣更重幾分。
……
裴依走後,木又笙照例換上工作服,坐在位置上等待客人到來。
速食加熱區域靠窗戶有一排座位,喻遙她們坐那裡。
不懂孟梵茸發什麼神經,找了塊空地把行李箱敞開,應該在找東西。
正好店裡進來一位顧客,木又笙就沒再看他了,專心緻志地結賬。
“一共二十八塊五,現金還是電子?”
“用現金吧,給我找點零錢。”
“好的。”
木又笙熟練地收錢,拿出塑料袋裝商品,動作細緻又好看,驚住不知何時走來的孟梵茸。
他站在木又笙身邊,待顧客走後,再次請求:“能讓我掃一掃這個嗎?”
他指指掃碼槍。
“不能。”
“你還挺會拒絕人的。”
孟梵茸撇嘴,摸着口袋裡的東西,遲遲不願拿出來。
他轉了個身,從一邊提了個筐子,穿梭在貨架上挑挑揀揀,準備買點吃的,那樣木同學或許同意讓自己玩一下結賬的工具。
門口适時響起“歡迎光臨”的機器聲,他看了來人一眼,别過視線,熟練地把愛吃的零食朝筐子裡放,自然也沒注意到木又笙與那人之間的雲卷暗湧。
“喲,你在這打工呢。”
一個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邋遢男人,穿着大褲頭就出來了,看木又笙的眼神充滿鄙夷。
這人木又笙自然認識,就住她隔壁,從第一次見面對方就表現出惡意的态度,故意招惹她,但被木又笙打跑了,後面一段時間隻要木又笙回家開門,他總要騷擾一番,之前那些惡劣的髒話就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懦夫一個。
現下他出現在裴姐的便利店,那就是顧客,木又笙拿他沒辦法。
“晚上什麼時候回家?”
男人剛說出這句暧昧的話,孟梵茸就從貨架裡面探出腦袋,面上無表情,耳尖卻微微一動,将筐子“哐當”一聲放在收銀台上,“我要結賬。”
他又不是真傻,雖然不清楚木又笙與這人什麼仇什麼怨,不過能從木又笙的神态裡看到幾分嫌惡。
而且!他說的算什麼話啊。
木又笙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