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雨右臂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結的痂也都自然剝落,但果真如當初猜想的那樣留了道疤。
察覺到聞翟看向自己的目光,江聽雨明白什麼,主動解釋:“這個沒關系的,再過段時間就會一塊消失了。”
聞翟聯系上他的身份,這才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時隔一個星期再次回到奶茶店,顧老闆和小雲姐都向他投來了關心。
曾雅雲瞧見江聽雨有一個巴掌那麼長的疤,心底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她識人不清,交往了這麼一個人渣,也不會連累江聽雨替她受傷。
“聽雨,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曾雅雲眼眶紅紅的,強忍着淚水和情緒,“你對什麼藥物過敏嗎?我給你買些祛疤膏吧,我知道國外有幾個牌子還不錯。”
其實她在江聽雨受傷那天就給他轉了一筆錢,既是表達愧疚,也是精神補償,但江聽雨沒收,因為超時又自動退了回來。
“沒關系,不用買。”除了聞翟,江聽雨不方便向太多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和體質,卻也不想看小雲姐繼續自責,笑說:“我不怕變醜,而且真留了疤也沒關系。”
在他們冥界,留了疤的男孩子都是很威風的。
曾雅雲聽出他在安慰自己,終是沒忍住抹了一下眼淚:“明明應該受傷的人是我……”
要是那天江聽雨沒沖上來,餘飛章那一刀十之八九是劃在她臉上。
說不怕被毀容肯定是假的,但她更不希望讓身邊人替她承擔後果。
“不是的。”江聽雨不贊同她的話,說:“受傷這種事最不應該讓女孩子來承擔了,不然男孩子存在的意義在哪?”
絕大多數男性生來就比女性擁有更強的體型和更大的力氣,但多出來的那部分,是上天希望他們用來承擔責任和保護弱小,而非成為傷害的制造者。
顧景山也在這時遞了張紙巾過來,“誰也想不到他會攜帶美工刀,這件事的主要問題不在你,不需要去為施害者而感到自責。”
“今後還要一起上班,做我們這行的最講究微笑服務,要是你見了聽雨就不自在,被顧客投訴笑容不合格,那我就隻好親自上陣服務了。”
江聽雨配合地用手指撐着唇角,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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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雅雲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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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聽雨在周五晚上和曾雅雲換班,去參加王明傑的生日派對。
他帶了禮物,抵達目的地附近後給對方發去消息。
【O.O:我到了。】
【Jie:好嘞。你稍等一下,我馬上下來接你!】
不一會,王明傑出現在江聽雨視野中,“我們訂的包廂在三樓,我帶你過去。”
這是江聽雨加上對方微信後第一次線下見面,王明傑還是和在線上聊天時一樣健談。
路上,江聽雨将生日禮物遞給他,“生日快樂。”
他在冥殿有不少稀世珍寶,隻可惜來人間的時候什麼都沒帶上,還變成了一個窮光蛋。他思考了很久該送什麼禮物,聞翟那晚的話給了他很大啟發。
“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你喜不——”江聽雨話到一半,王明傑已經打開紙袋看見裡面的禮物。
是一個用粘土做的人物手辦,細節精緻,最外面用透明玻璃罩裝着防塵。
“哇!這個禮物可太棒了!”裡面的人物正是王明傑喜歡的,聽見江聽雨的話,頓時又驚又喜。
“居然是你自己做的嗎?好厲害,肯定費了不少時間吧。”
确實花了不少時間,由于是第一次做,失敗品也多。不過網上的教程很詳細,江聽雨才能成功捏出這個見都沒見過的海綿寶寶。
兩人推開KTV包廂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一眼掃過去十幾個,都是王明傑請來的朋友。除了同校的,還有一些已經步入社會的,穿着風格與學生差異明顯,不難認出。
“喲,讓壽星親自跑一趟領上來的,該不會是對象吧?”一名穿着夾克的男人走上來,看清青年身後的江聽雨,原本嬉笑的表情有一瞬凝固。
旋即用一種近乎赤裸的目光上下打量起他。
江聽雨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整體偏寬松,露出優越的鎖骨線條,下身為淺色系牛仔短褲,整個人散發着清新脫俗的氣質。
同性戀在二十一世紀并不罕見,王明傑同他打哈哈:“楊哥真會開玩笑,這是我朋友,和你們一樣過來給我慶生的。”
恰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聽雨,你先找個位置坐吧,我點的東西到了,再下去一趟。”
“好。”江聽雨想找個不起眼的角落坐着,這裡的人他除了壽星都不認識,打算等王明傑回來後簡單走個過場就離開。
剛才被稱作“楊哥”的人卻喊住了他:“欸,你坐這邊來吧?我們這還有空位。”
他扭頭使了個眼色,原本坐在皮沙發上的大夥立即心領神會,騰出一個空位。
“不用。”江聽雨指了指,“我坐那邊也可以。”
“這麼生分幹嘛。”男人非常自來熟地攬住他,半強迫地帶着他往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