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争争洗完獸皮,挂在火堆邊的木棍上。
幼崽吃完,他跟清還有年才開始吃。
新鮮的肉味道着實不同,加上角獸吃草,肉裡帶着些鮮甜跟草木的清香味道。
吃着不膩,反倒清新。
白争争啃了幾塊骨頭,喝了一大碗湯,才不白費力氣抓那角獸。
他照舊喂了一些給人魚,餘下的才收起來,留着晚上繼續吃。
一日過去,白争争觀察着幼崽的情況。
或許是食物新鮮了,萎靡的幼崽恢複了一點點活力。
白争争計劃着等這頭角獸吃得差不多了,再出去找找其他新鮮獵物。
天黑之後,幼崽就爬床上休息。
白争争摸了摸已經烘幹了的獸皮,又裹着草木灰二次鞣制。
忙完這些,才收拾收拾,睡覺。
火堆燃燒着,火勢逐漸減小。洞裡陷入了晦暗。
兩道門緊栓着,洞中除了貓崽的呼噜聲,并沒有任何動靜。
燼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一次有了意識。
他閉着眼睛,身子依舊未能動彈。
燼隐隐感覺到耳旁似乎有微弱的呼吸掃過,臉側有柔軟的絨毛觸感。
燼意識遲鈍,未曾第一時間分辨那是什麼。
直到那小東西似乎翻了個身,溫熱的爪墊落在鼻尖,燼心頭像被撓了一下。
可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又模糊了意識。
或許是睡覺不安分,又或許是人魚的頸窩溫度正好,即便白争争睡覺前規規矩矩,熟睡時卻又翻到了人魚頸側。
早上醒來,看到人魚脖子上的梅花腳印,還有身上遮蓋的長發,白争争都已經能鎮定地爬出來了。
不是什麼大事,就當是他救了人魚收取的報酬了。
*
在經曆過一陣食欲不振的情況後,幼崽們在幾個成年獸人的細緻照顧下,又恢複了活力。
山洞裡又開始嘟嘟嘟地響,一刻也不消停。
白争争花了幾天将角獸的獸皮鞣制好,趕着做出來兩身獸皮衣,分别給了清還有年。
在山洞裡依舊需要做事,但人形始終方便些,所以給年還有清兩個成年的最合适。
有了他們幫忙,白争争就能騰出手來。
清承擔起了做飯的職責,年抓緊時間做那些開春就用得到的工具。白争争偶爾去海邊,雖然幼崽恢複了,但他還是謹慎地找些新鮮食物來,讓幼崽吃得舒服一些。
日子就在山洞中慢慢度過。
今兒白争争跟清一起去了海邊,沙灘上有雪,但依舊能撿到些新鮮海貨。
他們在外把海貨收拾了,拿到山洞裡去。
幼崽在長身體,魚湯是個好東西。除了最常吃的炖湯,他們還做了石闆烤魚,以及炸小魚。
幼崽吃得爽快,體重也開始往上竄。
白争争欣慰,可當端着碗照舊去喂人魚,又不免低落。
就算是個鳥,養了兩個月也養出來感情了。人魚遲遲沒變化,越來越瘦,看得幼崽都有些急切。
所以白争争喂人魚的時候,幼崽們蹲在獸皮毯上,雙目不離。
燼又一次醒來。
這次好似能聞到味道了,鼻尖是海魚的鮮味。
鮮味越發的近,燼感覺自己頭被擡起,陷入了陽光味道的柔軟身軀裡。
遲來的食物味道讓口中迅速分泌唾液,肚子裡饑餓感越發分明。
白争争将勺子遞到他唇邊,本是按照往常喂人魚的法子,捏着他的嘴灌進去,再一擡,讓人魚咽下。
他現在喂食物的手法已經很熟練了。
卻不想,正準備動手時,蹲在旁邊的幼崽驚呼抱作一團。
白争争手一抖,湯汁灑在了人魚脖子。
他趕緊擦幹淨,看着幼崽問:“怎麼了?”
“動、動了。”
“哪裡動了?”
“喉嚨……”
“喉嚨?”白争争低頭,試圖又送了一口湯進他嘴裡,果真,那喉結滾了滾,看得白争争恍惚。
“醒了?”
他戳了戳人魚的臉。
本托着他後背打算拉開距離,可戳了幾下,也還是那副雙目緊閉的樣子。
興許又是那什麼植物人的正常反應。
他加緊把一碗湯喂進去,趕緊松開人魚,跟幼崽們一起觀察。
燼想睜眼,奈何盡全力也隻做到睫毛顫了顫。
但獸人們眼睛全盯着他喉嚨看了,哪裡注意得到。
燼不知情況,隻在填飽了肚子的舒泰中,感覺到身上漸漸泛着的癢意。
最深的傷口在愈合。
在泛癢中,燼手指蜷縮,呼吸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