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程偲旭已經叫着“好耶！”消失在梁臾眼前，梁臾無奈搖搖頭，默默感歎程偲旭還真好哄。

程偲旭在衣帽間挑挑選選，開心地玩起了奇迹旭旭，一待就是幾個小時，等她玩夠了出來卻看見梁臾在對着電腦删删改改。

“你沒有一點自己的生活嗎？”程偲旭在梁臾身後驚叫，“如此美好的夜晚，你居然在工作！”

“正好你來了。”梁臾把屏幕轉向程偲旭的方向，“我打算給Alice招個搭檔，你看看招聘需求有沒有什麼問題？”

“招人？”程偲旭疑惑地湊過去，“你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了？”

梁臾解釋：“我走了以後幫Alice分擔工作，不然誰家裡有個事都走不開。”

“哦。”程偲旭仔細浏覽了一遍，“我沒什麼意見，但既然是幫Alice招搭檔，你最好還是問問她的意思。”

“那是當然的。“梁臾保存文件，發送給Alice。

“這麼晚了，我要是Alice收到你的消息肯定罵你。”程偲旭吐槽。

梁臾預判了她的預判：“我設置的定時發送，明早九點半。”

“哦。”程偲旭吐吐舌頭，“我們出去玩吧？”

梁臾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不去，而且我建議你也别去。祁妤靈剛出事，她的狂熱粉絲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那幾波人抓完前你都别出去野，我沒打算增加給你雇傭保镖的預算。”

“好吧。”程偲旭瞬間蔫了，昨晚發生的事想想還是有些後怕，“你說祁妤靈之後會怎麼樣啊？會不會風頭過了又複出了，屁事沒有。”

“不會。”梁臾語氣淡淡，“我手上的黑料足夠，我還剛剛入股了一家在粉圈很有影響力的社交平台，隻要她一冒頭我就放一件黑料，可以這麼玩一輩子。”

“嘶。”程偲旭倒吸一口涼氣，“我保證，做你一輩子的好朋友，絕對不惹你不高興。”

“行了吧你。”梁臾鎖定屏幕，起身伸了個懶腰，像隻慵懶的貓，“累了，你選好房間了嗎？”

“沒。”程偲旭腦袋搭在梁臾的肩頭，“不如我和你睡吧？重溫一下宿舍夜談？”

梁臾思索片刻，同意了。

這對閨蜜久違地擠在一張床上，還是和從前一樣，程偲旭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從最近遇到的帥哥到新開的餐廳，從未來的發展到明天的天氣，而梁臾大多數時候隻是聽着，時不時精準地吐槽幾句。

“話說今天下午，大外甥單獨給方昕宇說了幾句話，他的态度就緩和了不少，沒想到大外甥還挺有本事。”程偲旭回想今天在警局的場景，“你覺得他說了什麼？”

“陸韶鋒不是他的情敵。”梁臾說。

“我也說了啊，方昕宇根本不信，憑什麼大外甥說他就信？”程偲旭憤憤不平。

“大概因為林嘉燊告訴他這話是我說的。你跟他說像是為了息事甯人，但你的朋友讓人傳話，可信度就增加不少。”

“也是。”程偲旭趴在床上，複盤今天的事情，“說起來，你和大外甥上次出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一直在偷看你，跟你說話也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你，而且你好像在躲着他？”

這事梁臾憋在心裡挺久了沒處說，正好程偲旭問起，就把那個傍晚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跟她說了一遍。

程偲旭在聽的過程中就一直連連驚叫感歎，聽到林嘉燊強吻梁臾時猛地一錘枕頭，大叫道：“他喜歡你！他絕對喜歡你！”

梁臾歎氣：“我又不是傻子。”

“哦~”程偲旭的尾調拖得長長的，重複梁臾的話，“我~又~不~是~傻~子~梁魚魚，你心動了！”

“呵呵，你想多了。”梁臾無情否認，并亮出自己的左手，“我沒有對别人動心的打算。”

“好吧。”程偲旭向來不願意多聊霍雲軒，轉換了别的話題，說着說着把自己說睡着了。

“傻子。”

梁臾替程偲旭蓋好被子，望着空洞的天花闆發呆，又想起她剛才說林嘉燊喜歡自己的話。

其實早就該察覺到了吧？林嘉燊那種心動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細緻的關心和小心翼翼的讨好，什麼都想給卻更期待回應，哪怕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凡被忽視就會反複的情緒，都是喜歡時自然而然的反應。就是因為超脫理智，無法克制的渴求，這種情愫才會如此令人着迷。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嘴裡說想放下，但心裡很清楚，工作不飽和的夜晚躺上床閉上眼，霍雲軒最後的模樣就會出現在腦海中，破碎的面頰、模糊的血肉還有合不上的雙眼，在腦海中成千上萬遍地重演，直到現在梁臾都不知道那時候霍雲軒看着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呢？

是說小魚快走别管我了？還是責怪為什麼要帶我下山，把我搞成這副模樣？

梁臾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她害怕答案是後者。

現在這種混亂的心境沒辦法給任何人回應，更何況林嘉燊那麼純粹的人，他想要的一定是不含任何雜質的偏愛，這是梁臾現在給不了的。

做完這個項目，盡早離開這裡，然後再也不要見了吧，在什麼都還沒發生前結束，這樣對他才是最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