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由她母親上官卓出來推自己一把,替自己在朝堂上安排好支持者,一力促成。
狐狸尾巴這就露出來了。
邵歲頤将當初自己在書庫裡和上官卓的交談告訴了蔺向松。聽着聽着,對方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原來如此,那對方必定是暗地裡有着心思,”她略一聯系,驚道,“難不成殿下遇害的事,背後有她們的手筆?如此想要除掉殿下,若上官家已經投靠了三皇子,就說的明白了。”
“我倒更傾向于她們隻是知道冀州有蹊跷,因此推我去掉坑,”邵歲頤搖搖頭,“若是三皇子也參與了進來,又有太傅給她謀劃,冀州知府給她撐腰,一定是要一擊緻命的,想必不會隻派出這麼點兒人手,也不會出這樣的纰漏,竟沒搜到我們的藏身之處。”
“原來如此,”蔺向松點點頭,“那殿下如今打算如何做?”
邵歲頤一攤手:“如今我被困在這宮中還能再做些什麼?隻能勞煩蔺大人出去之後,幫我打探一下,上官家或是那些黨羽是否與三皇子私下來往過密,她們的下一步舉動會是什麼?”
她目光沉沉:“我怕召我回京的這件事中也有她們的主意,母皇現在是看重三皇子要比我多的多。她們把我拉了回來,說不準要在那邊做些什麼手腳。”
蔺向松皺着眉頭:“如果姜家真的得力,最好是能讓殿下回到皇子府上養傷。在這宮中傳遞消息甚是不便,雖然臣能夠出入宮殿,但若頻繁與殿下來往,亦是不妥。”
“是,姜潼和我說姜家會盡力。”邵歲頤也不知道是否真能成功,但在這件事上,姜家是如今唯一可以指靠的人。
“若是回了府,”蔺向松想到了什麼,神情又有些遲疑,“殿下,就隻在府上養傷罷了。就算日後能夠活動,也暫時先不要去上朝為好。”
邵歲頤明白:“想必如今我在京中的風評每況愈下,上了朝必定被當面參奏,說不準出了門就有人在背地裡嘲諷我。”
“倒也沒有到更糟的地步。若是當初陰謀中定下的流言真的人盡皆知的話……”蔺向松掃了邵歲頤一眼。
邵歲頤之前既然荒唐,别人自然也愛編排她有一些密不可說的愛好,但畢竟沒有鬧出過人命。
蔺向松歎了口氣:“殿下,風流的名聲真的不是那麼好擔的,男人染指多了,也無益。”
邵歲頤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如今正是用得到姜家的時候,邵歲頤心知她又暗指姜潼的事了,不着痕迹把話題岔開去。
“我在京郊有一處莊子,前些天送去了兩個人。勞煩令大人派人過去将她們接回來,再告知那女子我目前的處境。她身手了得,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便請她幫忙,就說是我的意思。”
蔺向松點頭稱是,聽邵歲頤交代完畢,便告辭了。
方才話語中所說的兩人,便是虞榕和小懷了。邵歲頤這樣安排,除了讓小懷協助蔺向松,也是想着小懷輕功非凡,或許皇宮也能混得進來。可一連十日也沒有人再來見她。
無可奈何之下,獨自被困在在宮中苦悶至極的邵歲頤,倒也看了許多當代的書解悶消遣。
忽有一日,宮人通傳:“陛下在長生殿召見大皇子。”
她精神一振,來了。
轎子落在長生殿外。宮女推來了素輿,邵歲頤卻一把推開了那東西。
“殿下?”每日伺候她的宮女疑惑看她,“太醫說了,殿下至少一個月不宜下地行走。”
“如今是要面聖,怎可怠慢?”邵歲頤回答道,“一時半刻不坐也無妨。而且太醫已經包紮得這麼嚴實了,我當心些,就不會觸碰到傷口。”
宮女才擔憂地将素輿撤下。近幾日胸口不那麼疼了,頭上的傷更是已經痊愈,邵歲頤自認為應付這段時間沒有問題,她姿勢略帶僵硬,走上了長生殿的台階。
門口的侍衛替她推開了殿門。邵歲頤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兒臣參見母皇。”邵歲頤為了一會開口提請回府休養,一心想展示自己已經行動無礙,動作潇灑流暢。若不是來不及,她甯肯将這夾闆給拆掉。
“吾兒有傷在身,免禮。”頭頂上卻傳來了及時的制止。
邵歲頤潇灑到一半,正彎不下去腰,見皇帝遞台階,便站起了身。可她疑惑,自她穿過來之後,就沒有聽到過皇帝用吾兒這種稱呼。
邵歲頤擡頭望去,殿中的地龍極暖和,皇帝的膝上還是搭着一件厚厚的狐皮毯子,似乎确實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今日,冀州傳來了大理寺的公文,膽敢刺殺皇子的歹人還在追捕中。此事,朕一定會追查到底,嚴懲不貸。”
何必等大理寺上報,難不成以為自己還會欺君不成?
邵歲頤心知皇帝對自己遠沒有她口中說得那麼好,可如今皇帝又是因為什麼,突然對自己态度如此親和?
眼珠轉了幾轉,邵歲頤心中隐隐有了猜測。